既然已经决定出发前往西洲, 虞芝也难得有了闲情逸致去赏玩谢朝兮前些日子为她寻来的奇珍异宝,顺便考虑着一路可能碰见的阻碍。

  这满屋堆得金碧辉煌,比之她往日在太清宗时, 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初她的那些个法宝都是虞仁担心她死了,没人能供给灵力,留给她保命用的;要么便是些为了让她快些修炼,将修为灌进体内的丹药功法;其余的那些灵石, 纵然能买到不少新奇玩意, 可总有些宝贝是灵石买不来的。

  如今换到魔界,四处都是强取豪夺,也惹得那些百年难遇的珍宝都是无主之物, 这才能被谢朝兮得来,又送到虞芝跟前。

  饶是虞芝见多识广, 且这些个东西大多也用不上,但难免有几分愉悦浮现心中。

  床头的玉质烛台剔透莹亮, 摆在一侧,从未燃起过烛火。

  上回她将那紫荆琉璃烛台打碎,也不知晓这人是何时又去寻了盏新的来。地上的狼藉碎片皆已不见, 连脚心的伤都好了,但坏了的东西却再也无法回来。

  虞芝难得地对那烛台有了些可惜的感觉,她将这不适压下,夸了句谢朝兮:“你费心了, 我很喜欢。”

  至于喜欢的是这些宝物, 还是喜欢这份心思, 她自己也辨别不清。

  谢朝兮将那烛台点亮,橙红色的火光将黑暗驱散,将这儿变得温暖许多。

  明灭的烛光将他的棱角勾勒得清晰, 唇边的温柔笑意也映在虞芝眼底:“芝芝,我承诺过你的。你喜欢的,我都会为你寻来。”

  虞芝抿了抿唇:“若果真如此,我便也试试吧。”

  她说的含糊,但谢朝兮却如心有灵犀一般,将她的未尽之语听了明白。

  她是在说,她也会试着将应过的都做到。她是在说,往后不会再轻易哄骗于他了。

  似有一股热流自心口而上,将他体内的阴寒驱散,如浴春光。

  -

  魔界极大,上连四洲。虞芝与谢朝兮欲往西洲而去,不必离开魔界,可以从西边直上,省去不少功夫。

  虞芝容色美艳,走在外边亦不如旁的女修一般遮掩身形,并不惧怕有人上来挑事。

  但她实力不俗,加上谢朝兮浑身的逼人魔气,更是没有不长眼的魔修敢阻他们的路。

  这些魔修欺软怕硬,大多是恃强凌弱之徒,一双眼睛更是精明,什么人打得过,什么人不好惹,看一眼便知,不会自寻死路。但避过虞芝二人,那群不敢轻举妄动的魔修便又变回了食人肉、饮人血的模样,凶残程度实在令一般人拍马难及。

  虞芝本以为自己在沉鸦涧的所作所为已是天怒人怨,可直到此刻才知晓,生死在这魔界,不过是司空见惯之事罢了。

  斜前方恰有一个披头散发的魔修,修为金丹期,却穿着一身破烂衣裳,不知是他不在意外物还是才遭人劫掠。

  他正挖着一凡人的胸腹。那凡人身前被掏出一个血洞,五脏六腑都从其中往外流,被那魔修往嘴中塞去。这人已然奄奄一息,却仍被魔修的魔力吊着最后一口气,可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形容凄惨,目光中连恨意都不复存在,只余一片哀求,想着快些了结性命,不再受这痛苦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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