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羽毛一般的触感扫过脸颊, 虞芝睁开眼,却是一片漆黑。

  地宫之中从无天光,此刻连墙壁中嵌着的明珠也被控制着黯淡, 一时间,她甚至恍惚今夕何夕,失了神。

  等到适应了这片黑暗,她才扭头, 发现是谢朝兮正支着脑袋倚在她身边, 直直看着他,垂落的长发扫过她的脸颊,闹得一阵阵痒。他的双眸之中满是柔情, 不知是醒来便一直这么望着她,还是一夜都没有睡过。

  转身的动作将她送进了对方的胸膛之中, 在温热的衾被里似一块冰凉润滑的玉石,她蹭了蹭, 尚未清醒的意识迷离之际展现出了内心深处待这人的亲昵。

  见她醒来,谢朝兮的手安抚一般地摩挲着她的后脑,顺着柔软的黑发滑下, 对这匹如同成千上万技艺精湛的绣娘呕心沥血织出的锦缎爱不释手,关切道:“再歇会儿么?”

  他的动作与话语都太过自然,像是他们两人已有多么亲密一般,虞芝的双眸半阖, 听着有几分别扭, 可不知为何, 并未拒绝。

  她抬眸看了眼谢朝兮,视线交汇,她眼中初初醒来的那几分懵懂茫然便这么被后者捕捉, 甚至显出些少女的娇憨。但不过片刻,她便清醒过来,指尖推着谢朝兮的胸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微坐起身,说道:“不必。”

  薄薄的被褥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如雪的肌肤。谢朝兮的眼神暗了暗,接住掉落的衾被,披回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趁机抱住她,语调温柔:“芝芝,我真希望今后能日日如此。”

  看着她入睡,看着她醒来。时时刻刻相伴在一处,再也不分开。

  自他瞧出虞芝心中对他的那一份特别之后,他便再也藏不住埋于心的那些情愫。不论是对虞芝的那份浓烈爱意,或是至死靡它的占有欲,都在他的举止间淋漓尽致,几乎恨不得将一句句话都送到虞芝的心里,将他那炙热的胸怀剖开,让她亲自过目。

  这个拥抱并没有多少力,但虞芝却觉得自己推不开他。她猛然发觉,这人与之前有着天壤之别,再不是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了。

  算上这回,她欲离开过他三次,但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到了现下这般田地。她自以为是难得的好心将他放过,让他回去做那无欲无求的天道。可既然这人不识好歹,她便索性随了自己的心,何必再想这许多。

  想通了这一点,虞芝感到轻快许多。借着这个拥抱的姿势,她的舌尖划过谢朝兮的耳垂,含糊而带着湿意的声音说道:“随我一起去西洲吧。”

  荒漠之炎长于西洲。传闻它是一团藏在沙漠深处的火,可燃尽一切邪祟魔物,但见过它的人,大抵都被烈火焚烧而亡,从未有人活着说出过它的下落。

  但如今灵宝现世之事再藏不住,自虹霓山庄将水中月作为聘礼之时,世间修士便猜测到令六件灵宝定然也在各处藏着。

  五间灵宝俱在她身上,对它们打主意的那些人自然是无功而返。可荒漠之炎与佛舍利都在外边,若是有人打着这两件灵宝的主意,难免会有些麻烦。

  除开位于西洲的荒漠之炎,佛舍利她亦没能拿到手。这灵宝只会现身于中洲五蕴寺,她若是想去拿来,便不得不闯进佛门圣地一看。从那些口中慈悲为怀,心里却冷漠无情的佛修手中抢东西,饶是虞芝自恃修为不弱,也许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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