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林间,哗啦啦的响起一片,远方郁成城墙下,人群攒动,隐约哭声传了过来。

    黑色甲胄,颈脖间的白绒微微抚动,公孙止站在地势的高处背负双手,目光冷漠的望着犹如牛羊的大宛人被驱赶向城墙,风拂过这里,覆有鳞叶的下摆与披风吹得猎猎作响。犹如君王俯瞰人世间的惨剧,在他身上再找到当初那个歇斯底里的凶戾男人踪影。

    远方的城墙,密密麻麻的男女老弱拥挤成团跌跌撞撞的在走,之前他们从原野上的屠杀中侥幸活了下来,然而接着被聚拢,驱赶着朝城门过去,当中一个女人走慢掉了队,附近游走的鲜卑散骑穿行过后方,直接一刀将人劈死,眼见的这一幕的大宛人哭喊的声音更加剧烈,奋力的朝前推挤,浩浩荡荡的人群呈出一片惊慌,步伐蹒跚的老人被挤倒在地上,一双双迈过来的鞋子踩在他身上,再难以爬起来了。面无人色的孩子牵着母亲的手,恐惧的朝周围望去,全都是人的肩膀、手臂、后背,看不到前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画面…….

    在他们后方整个平坦的原野、道路、麦田,都是人与战马的身影延绵,从三个方向钻出的草原骑兵仿佛从头到尾都未停下来过,大量的身影骑着马匹驰骋,而山谷的林野间,旌旗如林徐徐而出,汉字的大旗也在不久后进入无数人的视野之内,林间的树木哗哗的倒下,正被他们做成云梯、攻城的器械。

    铺天盖地的军阵中,公孙止望着远方的画面,并未之所动,身旁聚拢的孙策、赵云等众将也大多在沉默的望着这一切。

    “当年汉武帝遣李广利对大宛复仇,行军的前路上,一个叫轮台的小国抵御我大汉兵马,结果举城被屠,以此后来的途中,各国纷纷避其锋芒,显得温顺。”

    他的声音响了起来,收回视线望向众人:“西域尚且如此,更何况曾经抵抗我大汉兵马的大宛国?我们前路还有许多个国家,有大有小,要是一个个征伐过去,何年何月才能打到大秦?”

    “…….先屠了这座城池,以威胁来警告周边小国,我汉朝十余万军队过来,不是闹着玩的!”公孙止走上前面,抬起手中的鞭子:“鲜卑、乌桓、匈奴就是三只猎犬,见到猎物就是该松掉缰绳的时候,传令郭汜的西凉军——”

    眯起眼睛,马鞭一扬:“——攻城!”

    不远,传令兵冲向山坡,吹响了号角。

    下方游移的鲜卑骑兵军阵中,泄归泥听到了进攻的命令,片刻后,携带单于命令的骑士飞奔在各方阵,一部分鲜卑骑兵翻下马背,压着弓箭走在大宛人后方,快要到箭矢覆盖的范围的时候,挥刀砍翻前方哭喊的数十人,陡然响起凄厉的惨叫,原本惊慌的人群也在此时爆发出求生的欲望,朝城门蜂拥过去,同时,后方下马的鲜卑骑兵挽弓搭箭,朝城墙一张张的举了起来。

    大片的哀嚎和哭声传上城头。

    墙垛后面,几乎所有人按下兵器沉默的看着下方的画面,一名头顶红鬃铜盔,着胸甲的希腊式大宛都尉看到冲击城门而来的大宛百姓,着急朝下方大喊:“立即停下!”而后,又转过身来,在城墙上飞奔让人打出,“弓箭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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