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此,洪衍文当然是接受不了的。

    他不愿意示弱,也不能妥协,因为他是个有自尊的人。

    他没办法做一个完完全全的奴隶,容忍自己的政治生命和私生活都永远操于别人掌握。

    可他的这份儿愁苦、这份儿委屈又能对谁说呢?

    不能对妻子说,因为那样许崇娅不但会很为难。

    而且即使为他不平、质问,也于事无补。

    许家依然可以用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推六二五,反倒更显得他像个真的依靠裙带关系的窝囊废。

    另外,他也不能对自己的父母说。

    因为那样无疑会让老人平白担心,也会让好不容易才冰释前嫌的洪、许两家重现矛盾。

    所以他最好的选择,也只能对自己的亲兄弟说。

    对那个一直为他排忧解难,似乎什么事儿都难不倒的老三说。

    嘿,别说,还真没找错人。

    虽然这次洪衍文根本没报任何希望,只想跟弟弟唠叨唠叨,发泄下苦闷。

    可偏偏与官场毫无牵连的洪衍武还就能替他解决问题。

    洪衍武听了二哥的处境,当时就怒了,一拍大腿。

    “妈的,这许家也忒欺负人了。当初我还以为有这门亲戚关系在,他们多少能提携你呢。可现在看来,是咱们把他们想的太好了。这分明是想彻底吃死你,从公私两面都把你变成许家的奴才啊。”

    “呸,离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他们以为拦着你入党,就能压着你的前程,就能随意摆弄你啊?那还真是把咱们给看扁了。”

    “二哥你放心,他们许家堵不死咱们,你兄弟我有办法。不瞒你说,想当初,我给你弄到房山去,就替你想好了以后了。要不是你跟二嫂……算了,不提了。大不了咱再按那条路子来。走,跟我找老何去……”

    这话自然让洪衍文惊喜,可是有些事儿,他还没弄明白。

    “老何?哪个老何啊?”

    “何介夫啊!”

    结果洪衍武的回答,让洪衍文更“稀叻马虎”了。

    “老三,你是没弄明白吧。我已经不在教育口儿了,何部长现在既不是我领导,也管不了组织方面的事儿。咱找他有什么用啊?难道……难道你是指望他有什么关系能帮帮我?替我说说情?”

    没想到洪衍武倒笑了,胸有成竹地卖上了关子。

    “嘿,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待会还是让老何跟你解释得了。反正你放心,我保证,咱自己的门路未必就差多少。要照我看,多半还是条升迁捷径呢。”

    怎么回事啊?洪衍武说的这么牛气?

    嗨,何介夫可不仅仅是个“京城教委工作部”的副部长,他还有另一个特殊身份呢。

    敢情前年,他在党支部的指示下已经加入了“民促会”,现在身兼“民促会”教育委员会和京城委员会的副会长。

    “民促会”,全称“民主促进会”,这是我国合法的八个民主党派之一。

    它的现任主席和副主席都是文坛大佬,成员也以教育口和出版业的高中级知识分子为主体,是具有政治联盟性质、致力于我国社会主义事业的政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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