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帆听了就笑。

    “你成!你可真成!一来先给我背一雷不说,紧跟着又给我上一课。好人还都让你做了!”

    可越抱怨,洪衍武就越得意。

    “那是!你别扭也没用,关键还是咱占着理呀!不信你问问司机去,用人家话说,就这辆车,除了大使馆和中南海,满京城哪儿都平趟,就没进不去的地儿。真不光你的兵这样,哪儿都是千疮百孔。行了,甭废话了。你赶紧动手,搬东西去!”

    杨卫帆没辙,见陈力泉已经自觉动手,他也只好上手帮忙。就这样,三人一人搬了一个大纸箱子,进了杨卫帆的单人宿舍。

    还真别说,一打开纸箱子,这些东西还真挺让杨卫帆感动的。

    第一个箱子里装得全是大中华、茅台酒。烟十二条,酒十二瓶。

    第二个箱子里全是吃的东西。

    “天福号”的酱肘子、猪头肉(1969年停产停业直至1979年恢复生产,因此没改名),“京味香”的酱羊肉、烧羊肉(“运动”中改名,即“月盛斋”),还有“秋实果品店”(“运动”中改名,即“桂兰斋”)买的几铁桶的“蛋黄酥”、“夹心饼干”,外加两斤樱桃,两斤黄杏儿,十二个各色水果罐头。十二个肉食罐头。

    至于第三个箱子里是娱乐类物品。

    一个小录放机,串好的磁带六盘,空白磁带四盘。另外还有扑克牌四副,一套羽毛球拍子、一筒球儿和几十本各类。

    好嘛,不但吃的、喝的、抽的、玩的、应有尽有,还都是顶级的好玩意。那绝对是体贴到家了。

    只是杨卫帆感谢是感谢,惊喜是惊喜,可也真有点堵心的感受。

    洪衍武一点儿没猜错,尽管是香山风景如画,空气清新,幽静安适。可这儿周边太过清冷,确实只适合养老,这小子在这儿待的形同圈禁。

    他每天不是出操、训练、执勤,就是食堂吃饭,宿舍睡觉。顶多去香山上转悠转悠,跟老乡买只鸡吃,早就打心里憋屈死了。

    一见着这些东西,就未免触景生情,生出一种“不知还要在沙家浜驻扎多久”的伤感。

    洪衍武看出了杨卫帆的心事,就劝他跟家里服个软儿,趁早调走得了。

    可没想到这话一说,却更引得杨卫帆哀叹一声。那真是“小孩儿没娘,说起来话长”了。

    接着也甭废话了。杨卫帆出去找了俩搪瓷缸子,连同自己的杯子一起用开水涮涮,然后开了两瓶茅台,“咕咚咚”地倒上三缸子。

    就着酱肘子,烧羊肉,洗出的樱桃。一边喝是一边给洪衍武和陈力泉大倒苦水啊!

    敢情他也不傻,在这儿看了一个月的鸟儿,跟老干部们还没混个脸儿熟就认清形势了。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早跟家里低了头,希望父母息怒,能放自己离开。虽然滨城多半是回不去了,但调到个热闹点儿的地界也比在这儿强啊。

    可没想到,这次爹妈都是来真格的了,非说要让他在这儿带个三年五载好好磨磨性子。

    要说爹火气旺,差点没被他气个枪伤崩裂,旧病复发倒有情可原。可这次妈也不帮他了,任他怎么求也不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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