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实际上是一座古雅的三进大四合院,前门开在八面槽,后门则在灯市口。

    不但是京城所有老字号中唯一一家从未中断过经营的高档饭庄。也是够格接待国家领导人和外宾的饭庄。

    那餐厅庄重的气派就别提了,光那全套的的银架、银勺和细瓷的杯、盘、碟、碗,看着就让人眼晕。这里的菜就没有下五毛钱的。

    师叔也真够意思,像“清汤燕菜”、“烩乌鱼蛋”、“芙蓉鸡片”、“酱爆肉丁”、“糟溜鱼片”、“葱烧海参”、“干煎鳜鱼”、“油酥大虾”,各种好吃的叫了一桌子。还叫了两瓶售价六块的五粮液。

    而就在大伙儿足吃足喝完毕之后,他陪着师叔一起去上厕所的时候,在完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师叔就给他露了一手。

    敢情当时已经距离餐厅关门时间不远了。虽然饭庄里还有近一半的顾客,可他们沿途经过的开票的收款处却早上了锁,已经空无一人了。

    “滚子”自己还全没在意,还想照旧去上他的厕所。他可没想到“伸手来”发现周遭没人,却站住不动了。

    等“滚子”回过头来,眼瞅着“伸手来”从旁边的花盆里揪下一根草坯子,自顾去拨拉门锁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明白师叔动了什么心思。

    不用说,这小子当时就魂飞魄散,差点没尿了裤子。

    因为这可不是一般的地方,真要让人撞见那还有活路么!绝对奔着十年以上严判。

    何况时间也不够啊。就是开了门锁,还有抽屉上的锁呢。

    照他看,要想都挨个打开,“搬大闸”(黑话,指开锁入室行窃)的高手也得费个十来分钟啊。这不是活腻了,自找死路嘛!

    所以他是叫也不敢叫,劝也不敢劝,当时站那儿可就傻眼了。

    但事情的发展却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伸手来“开锁居然比拿钥匙开都快,小草棍一捅,胡撸一把,挂锁就摘下来了。跟着狸猫似的闪身进去,又是轻轻一桶锁眼,抽屉也就拉开了。

    而就在“滚子“惊魂未定,恐惧中刚刚涌起一丝兴奋的时候,“伸手来”就已经完全得手了。

    他迅速地把抽屉里的那几摞十块、五块的大票儿踹进了自己兜里,然后合抽屉,转锁眼,闪身出门,又重合挂锁。

    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就跟他本身就是收款台里的开票服务员一样那么熟悉。

    不夸张的说,整个连偷带拿,从挨个开锁最后到恢复原状,绝对不超过二十秒钟。

    之后呢,“伸手来”还照样气定神闲,一把抄起还在发愣的“滚子”胳膊,继续去厕所撒尿了。

    跟着才慢条斯理地回到餐厅,没事儿人一样地叫上“大眼灯”和“二头”出门了。

    而且最牛的事儿,还是发生在回家之后。

    到了落脚处以后,“伸手来”主动说了刚才的事儿。就想让大家把钱给分了。

    “二头”当然和“滚子”一样震惊。但“大眼灯”知道了事情经过,却埋怨弟弟做事不过脑子,说干这种事儿怎么都有个万一,真出了事儿,太得不偿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