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个当口,王蕴琳推开茶碗不喝了,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事,只把兆庆单独叫到了一间屋里。

    这自然是想要劝说这个大侄子回心转意了。

    只是以王蕴琳的性子,她也是说不出什么有分量的重话的,而且她善于体贴,自要顾忌侄子的脸面。

    于是她便只能从亲情角度着手,先说说兆庆的父亲一生壮志未酬,对亲生儿子寄予厚望其实是人之常情。

    接着,她就说自己也怕兆庆年轻,考虑不周,如果轻易下决定,今后会后悔。

    就这样,她为兆庆详细分析了他要留下结婚这一举措的失误,从他和小芹文化上的差异到共同语言的欠缺,从将来的前途到旁人的舆论都说到了。

    总之就一个意思,劝兆庆还是当以亲情为重,回京城成就学业,先圆了允泰的心愿再说。因为一个男人只要有成就,成家就是轻而易举之事,到时候什么样的好姑娘没有啊?”

    而王蕴琳说的时候,兆庆一直低垂着眼睛,态度很恭敬,却不知想些什么。基本一直都是由着王蕴琳自说自话。

    这种消极抵抗让王蕴琳很没意思,末了她也只能是说,“兆庆,你要是真在这里结婚成家。就永远别想着出去了,你就只能当一辈子农民啦。你不能不想想自己以后啊……”

    到此,她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见她没了话,兆庆过了会儿这才吧唧吧唧嘴说,“姑爸爸,我知道您是当钦差来的。也知道您为我好半点不掺假。但我真是乐意当一辈子农民,跟小芹在一块我就知足了。”

    “您可别认为我没出息,别认为我迷糊。我想得很清楚了。如果去上学,是会像您说的那样,前程和娶媳妇不成问题。可有一样,我娶得就不会是娶小芹了。我们的感情是从小积累的,能是其他人可比的么?”

    “我也不是不孝,只是觉着父亲期待的远景,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生活。就为这个有些绝对的想法,放弃我一生的幸福太不值当。其实,在这一点上您才应该是最理解我的,不是吗?”

    王蕴琳不由愕然。“我?”

    兆庆却很是迟疑了一下,才说,“……有句话或许我不该说,我只是想问问,如果您当初听了我祖母的话,嫁给那个北平警察局长的儿子,没嫁给姑父,您会比现在幸福吗?”

    “啊!”王蕴琳一听这话就是骤然一惊,这下她心里明白了。

    “你……你知道这事?是……你父亲说的?”

    兆庆见王蕴琳面现尴尬,赶紧摇头。

    “不,其实我不太清楚,也就一次,我起夜偶然听见父亲和母亲在屋里念叨了两句。但我知道,姑爸爸,您和姑父能在一起也不容易。您千万别怪我提这个……”

    说完,兆庆又给王蕴琳鞠了一躬,以示请罪。

    王蕴琳倒不知道该如何措辞了,但无论如何,她知谈话继续下去已没必要。因为她自己的婚姻,就使她不具有这个资格了。

    可哥哥哪儿,又怎么……

    无奈,皆是无奈。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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