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愕然了片刻,陈力泉就脸红脖子粗的吼叫了起来。在他的心里,他的父亲一向是最正派的人,他绝不允许别人如此侮辱他的父亲。

    “就是!放屁!你们放屁!统统全是屁话!”

    洪衍武自然要站在陈力泉的一边,何况他心里又念着陈德元的好儿,于是也满脸痞气地跟着帮腔辱骂起来。

    一个医生立即被气得横眉立目。

    “嘿,你个小胡同串子!怎么骂人?”

    另一个医生则瞄准了泉子妈开火,他以为洪衍武也是死者儿子。

    “我说,你这当妈的管不管!家教也太差了!”

    “行了,跟孩子叫什么劲儿!”

    玉爷此时刚挤进人群,马上替俩徒弟挡了一道,接着他又开始替陈德元的名誉分说。

    “你们也得积点口德,说话可不能空口无凭,要负责任。陈爷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空口无凭?你让警察同志来说……”一个医生差点气得蹦起来。

    “等等,你又是干嘛地的?咸吃萝卜淡操心哪!”另一个看玉爷不像煤厂的人,发出质疑。

    “我不是煤厂的人,可我是受过陈爷救命之恩的人。我倒要问问你们,一个人能自己花钱救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孤老头子,还能干出你们说的这些事儿来?再说了,陈爷平日里的为人有目共睹啊,光明磊落,处事公正。你在这儿扫听扫听,厂子里有人说过他半个不字没有?”

    玉爷一点没含糊,一番话说得有理有面儿。这不由引起了一些煤厂人的赞同,顿时让两个医生为之语塞。

    而这种声势也似乎同时感染了泉子妈。使这个向来只懂得居家过日子的女人,突然间就有了勇气,扭脸走向一旁的军代表,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我要求组织请有经验的公安来,重新检查这里和德元的尸体……这些人我信不过!”

    “这……他们可是玄武分局的同志,而且还是分局军代表特意派来的……”军代表颇感为难。

    “但这调查结果纯属胡说八道,德元绝不会……”

    泉子妈是一个从穷村刚到城市里生活的家庭妇女,从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更是缺少跟人打交道的经验。她不懂得有些话是要委婉表达的,结果刚说到这里,立刻就招得警察们不乐意了。

    一个像是为首的主儿,当即指着泉子妈的鼻子气咻咻地呵斥。

    “家属,注意你的言行!陈德元明明是公款吃喝,导致酒醉才撞上了煤车。这件事,吃请的两个煤矿货车司机和负责招待作陪的煤厂保卫科长严福海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况且把人挖出来时,连自行车都压在下面,还有一身散不去的酒气。这件事可谓性质严重,情节恶劣,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竟敢质疑我们的工作……”

    “不会,绝对不会!”泉子妈一点不为所动,仍然坚持,“我要见福海,亲耳听他怎么说?”

    “信不信是你的事,告诉你,严福海已因为醉酒昏迷被送到玄武医院洗胃去了。你要见他,等一会儿尸体拉到医院太平间去,正好顺便。”警察的口气充满了戏谑,更多的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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