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衍武越走越烦躁,这会儿已经无聊得受不了了。偏偏一眼瞅见了地上有块小砖头,于是他便出于本能地给了一脚,把砖头一下踹到了墙边。

    没想到,这下又把水澜给惹出来了。

    “还没到家呢,你别乱队!”

    可一不可二,洪衍武感觉真受不了这个,不由得出言抱怨。

    “你烦不烦,多管闲事,踢块砖头你也管,天生的事儿妈!”

    水澜却显示出一脸庄重威严。“你说谁事儿妈?你这是捣乱队形,我是队长,该管就得管!”

    洪衍武可最讨厌别人装腔作势假正经,马上回嘴讥讽。

    “哟嗬,人儿不大,口气不小,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屁大点儿的官儿,也就你自己个儿当回事。”

    “行,你不是不服嘛,回头我告老师去……”

    水澜分明真生气了,她紧绷着嘴,眼睛明亮像里面点了灯。一说完这句话,她气哼哼地瞪了洪衍武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理睬他。

    这下轮到洪衍武傻了,刚才只图一时痛快,他又忘了这茬儿了。

    陈力泉看着也着急了,赶紧帮忙说软话求情。“水澜,你能不能别告老师,我们保证下回不了还不行吗?”

    “不行,就不行。谁让他挤兑我的,我就告,就告!”

    水澜得意了,他喜欢看别人求自己,更喜欢让别人为难。这小丫头,似乎天生就是个喜欢以权压人的人。

    不过到这个程度,她似乎仍未满足,想了想便又说。“陈力泉,你今天表现也不好,回头我连你一起告!”

    “你……你怎么这样?”洪衍武气急了,吃惊地望着水澜。

    水澜呵呵冷笑:“我这样怎么了?不顺眼也没让你买票。我让你不服管!活该!你要真能个儿,也不能来我们三排啊……”

    就这最后一句,一下使得洪衍武羞愤难当,算是彻底把他惹怒了。

    因为自打中午放学在操场时,他就非常不习惯周围的那些目光,无论是老师和同学,今天看他无不充满了讥笑的意味。大概每个人都乐于看到他也被“套上了缰绳”。

    再看看现在,他不光要被老师管,就连这么个小丫头也胆敢呲嗒他了。如果日后每天都要过这样的日子,那可如何受得了?

    正是出于这种心理,他越想越觉着自己委屈,替自己亏得慌。就这样,他脑子一热,再也控制不住性子,索性当机立断,彻底翻脸。

    “不就告老师嘛,你也就会这招儿,天生一个王连举、甫志高!爱告告去,这破队,老子还不排了!”

    洪衍武大义凛然地痛斥了一番,说完话抽身就跑,当即便分道扬镳,从队列中脱离而去。正所谓无欲则刚,此时他的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这下形式陡变,现在又轮到水澜急眼了。她可是个极度“上进要强”的人,最怕完成不了老师指派的任务,要是被老师知道她这个队长竟管不住同学,以后又怎么肯让她来承担更大的责任呢?

    于是,出于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她一跺脚,决定说什么也地把洪衍武给抓回来,至少要把今天的列队应付过去。因此,便也跟着急急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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