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儿可不知道被人惦记上了。

    他现在,在承明大殿外殿磨药,内殿里,挤满了来探望的朝臣。

    叽叽喳喳个没完,吵的头疼。

    苏琉玉也很头疼,那嘴皮子都说破了。

    “朕真的没事,云崖儿的医术自是不用说,三日后即可上朝。”

    她溜得快,那剑刃只是擦破皮,睡了一晚上就已经不痛不痒了。

    只是眼睛看不见,还需要再敷三日药。

    一想到敷药,她身子抖了抖,痛怕了。

    “怎么不把火炉子点上,皇上冻到怎么办?”沈埕安几位老臣离的近,赶紧上前把她被子盖好。

    米大人冲着外殿又嚷嚷一声,又不放心,亲自跑了出去。

    武将这边元戈也赶了过来,他和云崖儿最熟,先问了伤势后,才进来内殿。

    但武将做事,天生带着莽,一进殿,立马跪了下来。

    “臣请命,带兵征伐西凉,为皇上报仇。”

    他刀疤冷硬的脸带着煞气,一身铁甲,散发寒光。

    “......”

    好好的,打什么架。

    苏琉玉赶紧安抚一句。

    “明年养兵蓄锐,暂不征战,元戈叔,知道你担心朕,但都是小事,朕也伤了那位长公主,算是扯平了。”

    她嗓音轻缓,眼睛上还绑着厚厚的绷带,只能露出一抹浅笑。

    “既是比试,那不过我与她私人恩怨,关系不到朝廷,何必再让将士受伤,不值得如此。”

    苏琉玉有个毛病。

    那就是极为护短。

    旁人伤她身边的人半点,必定报之后快。

    但相反。

    对待伤害自己的人,却极度宽容。

    就她这眼伤,疼的自己死去活来,若不是云崖儿医术高深,多半废了。

    即便是如此,她也从没有想着去报仇,过去了就过去了。

    但她这样想,大魏文武大臣却不是如此。

    出了承明殿,沈埕安和户部尚书当先把元戈留了下来。

    沈埕安老鬓白发,垂暮之年。

    一只脚踏进板材板的人了,本该享享清福,但心里还是挂念不下自家皇上,这才留下朝廷。

    他拉住元戈,直言道:

    “我大魏虽国小,对待大越如卵击石,但我朝天子,却不能任由一国公主如此欺负,昨晚,姜国相伙同我等准备上奏越帝,若是越帝管,那就罢了,若是不管。”

    他眸色坚定,道:

    “大魏六军,就交给将军了,皇上说养兵蓄锐,我等不敢驳回,但军部若有需要,只管开口。”

    户部尚书躬身一礼。

    “臣,户部尚书愿听将军调遣。”

    大魏权利中枢,分政三省和直属皇权。

    政三省管理文政,皇权管辖六军。

    这两方,是互看不起。

    文臣看不惯武将行事鲁莽。

    武将看不惯文臣心思狡诈。

    但仅此一事,欺负到他们皇上头上,这两方,达成第一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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