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场大雨,道路泥泞,走了两里,老人停下来,托起双手:“国师,老夫就送到这里了,好久没人能这般与我说些家常闲话,叨扰了。”

    “大将军客气,还请回吧。”

    “路途遥远,国师慢行!”

    两人说谈一阵,陆良生牵过老驴走去前面等候的道人和猪刚鬣,转身又朝老人拱了拱手,这才拜别离去,穿过伏麟州,走过曾经陈朝的都城天治,城外的官道上,一身白袍的周瑜站在凉亭,像是知晓书生回来,显出身形备了薄酒为他送行。

    城隍周瑜双手托举酒杯,笑着敬过去:“道友得遇明主,终于能一展才华,瑜不能离开所辖之地为道友恭贺,备了一些酒水还望莫要嫌弃。”

    “岂敢,都督有心了。”

    陆良生成为国师,上祭苍天,与王朝绑在了一起,天下城隍是有感应的,两人也算故交,如今要回长安,便过来践行。

    凉亭里,说笑了一阵,陆良生不再耽搁,收了周瑜两坛酒,告辞离开,一路赶到老蛟所处的江段。

    杨柳微摆拂过水面,江面少有船只来往,偶尔驶过去的,多是附近渔家撑着孤舟,船头几只鱼鹰梳理羽毛,经过河中某处,惊慌拍开翅膀,待到过去,才重新安静下来。

    取过一坛酒,陆良生拍开泥封走到岸边,向着江边,白花花的酒水‘哗啦啦’的倒了下去,惹得猪刚鬣咬着指头,急的一挥袖口,将身子转开。

    “平白给那老蛟,真够浪费的,也不说先让俺尝上一口,嗨,真是的。”

    “陪我走上一趟,总得喝点酒水吧,正好借花献佛了。”

    陆良生倒完一坛,前方江河中央,咕噜噜的冒起一连串气泡,推着波纹迅速朝这边游来,浑浊的水面,顿时化作一片青黑,如同一道长长的阴云覆盖。

    水中蛟龙自有神通天赋,能将不属于江水的分离,倒入江中的那坛醉青花沉寂了一会儿,水面‘哗——’的一下破开,溅起白浪,老蛟探出小半颗脑袋。

    “道友有心了,这是要回去了?”

    陆良生一行人是要回去,可三人加一头驴,不方便再乘坐他背脊,总不能做个木筏,挤在上面吧。

    “我三个还是走陆路,你便沿来时的水道先回长安。”

    “嗯,那齣听道友的。”

    老蛟也不多话,头颅缩回水里,卷了一个大水窝,潜入江底,旁人无法看见的水底下,青黑的长影,蜿蜒游移飞快消失在这方水域。

    “你喝了酒,慢点游啊,当心撞上暗礁!”老猪朝江河那边吼了一嗓子,将地上空空的酒坛拿起来,闻了一下,又丢去水里,看到道人手里还有一坛,连忙使了一个眼色,大抵意思是‘看好了,别让书生给祸害了。’

    送走老蛟,陆良生转过身,朝他俩打了一个响指。

    “走,回长安。”

    好似能听懂人言的老驴兴奋的嘶鸣,轻快的踢踏着蹄子跟在主人身后,背后的书架吱嘎摇晃里,蛤蟆道人推开小门,看着升起的晨光,耷拉迷糊的蟾眼,伸蹼系好了绳子。

    后面,道人叼着草叶,提着那坛酒销小声与老猪嘀咕,手指比划,正说话间,余光里,走在前面的书生陡然身子摇晃,踉跄不稳的走出几步,扶住旁边一颗树才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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