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已的齐声痛骂卖货给他们的京城人,口口声声痛斥,此仇不共戴天。

  最后骂着骂着实在忍受不了,只好闭眼“跳楼”全部出清。

  本来津门的邮贩子们在鼠票上挣得就不多。

  赶上整体行市雪崩,大部分拿着鼠票的人,都严重折了本钱。

  为此,这些人几乎全都熬不住了,就改了行。

  比如开个小餐馆,或者去倒卖服装,摊煎饼,蹬三轮等等。

  那些侥幸还能留在市场的人也不怎么样。

  想想看,连京城邮市都变得交易冷清,其他地方的邮市自然更是人迹罕至。

  不出半个月,一宫花园里的邮市门可罗雀。

  仅剩的邮票贩子们,只能靠三五成群,打着纸牌,来打发绵长的日子了。

  虽然这些人玩儿牌有时也会兴奋激动,凑在一起更不免吹嘘昨日的辉煌,挂在嘴边的都是“想当初,老子……”。

  可是想当初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带来的集邮册放在身边,一天也未必有人翻动一次,能积厚厚一层灰。

  邮市的盛况,也已经完全留在记忆里吃土了。

  至于说到全国的第二大城市,也拥有着全国第二大邮市的沪海,崩盘惨剧肯定比津门更甚。

  1985年这场邮市狂潮照样席卷了很多沪海投机者的财富,让很多梦想一夜暴富的沪海人财富归零,市场在无情的方面,永远是一视同仁的。

  只不过沪海毕竟是个老牌投机之都。

  早先解放前,各种金融投机活动就在沪海盛行。

  不论炒邮票、炒股票,还是扎金子,想当初的沪海人都是全国的引领者。

  沪海要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所以魔都并不是白叫的,方方面面的情况都要特殊一点。

  比方说,那些经历过这些的人,或者从长辈口中了解过去一些情况的人,再应对起类似的情况,总要比其他地方的人多些经验的。

  在沪海操纵鼠票的贺军就是这么一个特例。

  虽然他这人有点自大,自以为把宁卫民从沪海逼回京城,却一头撞进了宁卫民在沪海和花城的双重陷阱,没少受气赔钱,好一番焦头烂额。

  可终归他受过祖父贺老先生的亲手调教,起步就比别人早。

  有脑子,有见识,有经验,有胆识,有资金的他,怎么也算是沪海邮届的一方人杰。

  他跟解放前,在沪海曾经三天横扫列支敦士登邮票的唐无忌大不一样。

  唐无忌富家子弟,俗称小开。

  虽有“邮票大王”之称,解放后也在沪海集邮协会充任要职。

  可他玩儿邮票也是小开式的集邮,对什么有兴趣不惜重金,重在玩赏,不在升值。

  一旦把一种邮票研究透了,也许就没兴趣了,会转入另一个新挑战的领域。

  而贺军却是以积累财富为主的卖家和炒家,相比起来,炒家的成色还要更重些。

  那么他主要追求的就是邮票升值,然后高价卖邮票给唐无忌那种人获利。

  所以他就更懂得市场风向的重要,也更看重市场风险。

  尽管糊里糊涂从宁卫民手里吃了亏,可他没继续糊涂下去,反而吃一堑长一智,认识到万事都难预料,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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