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面,院子里这些老房客对康术德都心生同情。

    因为就他那穷困潦倒的样子,比起他当年要饭进京的形容也不差什么。

    于是在几户房客的说项之下,经由街道和房管部门批准。

    康术德就搬进了他原先住过的两间小北房,暂且容身。

    由于户口申请有个过程,康术德领的粮本儿是临时性的,每月的油盐酱醋,暂时都得靠邻居们帮衬。

    经济来源呢,康术德也只能先靠给运动中改名为“京城中药店”的同仁堂糊纸盒子聊以过活。

    这样的处境,对这么一大把岁数的人来说,可怜不可怜?

    可别看他可怜,还有比他更可怜的。

    说起来也邪门了,就没有这么巧的。

    偏偏就在康老头儿勉强安顿下来不久。

    另一位同样有权住这两间小房的主儿,也在1979年冬天,跑回京城来了。

    这就是返城知青宁卫民。

    说起这小子,更是个苦孩子。

    宁卫民是1961年生人,父亲宁长友是大栅栏起重社的三轮车夫。

    在他两岁的时候,就因为烟酒无度犯了脑淤血,早早过世了。

    宁家实打实,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所以这幼年丧父的孩子,连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

    全是靠他那个在街道缝纫社上班的寡妇妈独自拉扯大的。

    至于他们娘儿俩搬到扇儿胡同2号院来,当然是康术德一家搬走之后的事儿。

    主要是街道干部们特意照顾,可怜卫民妈寡妇失业的不容易。

    觉得她们要是搬到这儿来,上班也就近了。

    他们就属于这样狭路相逢的两个倒霉蛋。

    老的叫康术德。

    1918年生人,祖籍津门静海。

    少年时逃荒来到京城,后以“打小鼓儿”为业。

    由于旧时年月里,京城只有两个行业最来财。

    一个是吃瓦片的,另一个就是古玩行。

    康术德不但在京城娶了媳妇,还买了房子。

    实际上这扇儿胡同2号院,他就是房东。

    只是时代的更迭,却让人生的方向很难把握。

    解放以后,康术德全家都回了老家。

    随后经过十几年的沧海桑田,变得只剩下孤身一人。

    1979年,老家房子偏偏又因雨坍塌了,康术德就又跑回京城来了。

    再见面,院子里这些老房客对康术德都心生同情。

    因为就他那穷困潦倒的样子,比起他当年要饭进京的形容也不差什么。

    于是在几户房客的说项之下,经由街道和房管部门批准。

    康术德就搬进了他原先住过的两间小北房,暂且容身。

    由于户口申请有个过程,康术德领的粮本儿是临时性的,每月的油盐酱醋,暂时都得靠邻居们帮衬。

    经济来源呢,康术德也只能先靠给运动中改名为“京城中药店”的同仁堂糊纸盒子聊以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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