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说笑声和音乐声都已经遮掩不住地从一扇门后传出来了。

    敲开门后,他们所依次看到的就是烟雾缭绕里,分散在六十五平米三居室里各处的十几个青年男女。

    看衣着,看派头,看谈吐的样子,这些人明显出身优越,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跳舞,有的在打牌。

    每个房间都有啤酒、汽水和瓜子、水果,让大家自由取用,俨然一副怡然自得的“沙龙”氛围。

    而且很显然,霍欣与这些先期到达的人都有很深的交情,甚至已经不能说仅仅是熟悉了。

    因为除见到霍欣的人几乎都要“哎哟”一声,责怪她把大家都快忘了之外。

    霍欣与这些人打招呼的方式更能说明一切。

    她一面与这个姑娘拥抱一下,与那个女孩拍拍脸,又与下一个做着鬼脸。

    同时也给男些男青年介绍着宁卫民。

    “哎,你们这些家伙,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宁卫民,我们皮尔·卡顿公司的运营部副经理。丑话说前头,这是我的直接领导,你们谁要得罪他,可别怪我升不了职,跟你们急……”

    然而就在屋里的人都笑着,频频向宁卫民点头示意的时候。

    宁卫民遭遇的第一个尴尬就突兀地出现了。

    因为忽然间,一个带着眼镜的小伙子嚷了起来。

    “我看怕升不了职是假,怕丢了爱情才是真吧?”

    这立刻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虽然霍欣当场反唇相讥。

    “刘刚,你是不是又被女朋友给蹬了?别不好意思说。我们公司漂亮小姑娘多了,你要叫我一声姐,回头我还能帮你介绍个对象。省得你老见谁都觉得比自己幸福,老冒酸醋。”

    可这个刘刚装出一副无耻的强调,更加咄咄逼人。

    “不行啊,叫姐有什么用?你不也在别人手底下混嘛。我看还是叫姐夫管用,宁经理,哥们的终身大事就拜托在你身上了。”

    这下不但真的让霍欣脸红了,宁卫民也感到了一种被逼上梁山的为难。

    对这个玩笑一样递过来的帽子,他是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幸好从人群中又及时飞来一个仗义执言,主持公道的声音。

    “哟,刘刚,你是不是还没断奶呢?自己的终身大事还得求别人啊?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哎,不是我说你,别老用你爸从国外带回来的电动剃须刀了啊,否则你别说当外交官了,就你那胡子茬,永远硬不了。”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姿容艳丽的女子。

    她的身份似乎不同,很轻易地打掉了刘刚嬉皮笑脸的乖张气焰。

    促使那小子非常识趣地,在沸腾的哄笑声里,故作滑稽地以一个掩面而羞的动作认输了。

    “惠姐”。

    果不其然,霍欣尤为亲热地先叫了一声,然后才替宁卫民介绍。

    “卫民,这位就是这儿的女主人江惠。别看她现在脱了军装,在物资局坐办公室,当科长,过去可是部队歌舞团的台柱子,拿过好些奖呢。那首《红米饭》就是她最先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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