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捐和捐也不一样。人家杜芸芸是全国第一个,主动性强,金额也高。您呢?受不了闲话,跟着别人学,捐的也没人多。说句不好听的,跟着别人后头走,没多大意思。一个奖状,区里的一句嘉奖这事儿就过去了。”

    “您缺这个吗?无论是论实惠,还是论荣誉。这都绝对比不上咱爷儿俩上次捐青铜器那回……”

    毫无疑问,康术德也是精明了一辈子的人了,只是一口气懵了心而已。

    现在里里外外的关节被宁卫民点透了,自然明白过来事儿都差到哪儿去了。

    “那你的意思呢?”

    老爷子沉吟着继续探问。

    “总不好咱什么都不做。就由着谣言四起吧?”

    “那哪儿能呢。要放任谣言,当然来气。无论对咱们,对老邻居们,还是对李主任,都不是好事啊。”

    宁卫民微微一笑。

    “我是这么想的,破财消灾吧。既然是钱和房惹来闲话的麻烦,问题出在哪儿,咱们就从哪儿对症下药。可有一样,咱不能跟杜芸芸似的一句话就捐了。咱得区别着来,分化治之,让亲者快仇者痛才行。”

    康术德被挑起了兴致,认可点点头,“嗯”一声。

    “这章程是不赖。那你仔细说说,到底该怎么办。”

    “嗨,那还不好办。”

    宁卫民嗽了嗽嗓子,毫不迟疑的给出了主意。

    “您不是不在乎那点房钱嘛,那索性咱就不收了,一个子儿都不要。回头跟几家邻居们说好了,修房咱照管,以前怎么住,今后还怎么住。那他们还不念您的好?”

    “对街道呢,咱也得意思意思,捐个千八百的,给李主任当个经费补充,也就过得去了。至于那份孤老补贴,我看咱也别让李主任为难。主动点,干脆别要了。”

    “您想想吧,这样一来邻居们去了隔阂,李主任也有了面子,没了压力。咱的东西还落下了。多合适?”

    “闲话?就冲咱办这事儿,谁还能说得出闲话来?再有人叽歪,街道和邻居们就得替咱们说话正名。我敢保证,眼红的让他们更眼红,他们还说不出什么来。”

    别说,宁卫民这主意还真是挺正,康术德听着高兴了,心里也得夸上一句周全。

    但高兴是高兴,冷眼打量了一会儿,嘴上却故意不饶人,刻意试探。

    “嗯,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我进项就没了啊。以后就是坐吃山空啊。房子光占个名义,以后年年赔钱。你这是在替我着想吗?”

    宁卫民心知康术德在矫情,摇摇头,微微一笑。

    “您呀,就别跟我逗咳嗽啦。这点儿钱您还放心上?不是刚才您自己说一辈子花不完吃不完了?您放心,有我在,怎么可能没进项呢。这么着吧,我这当徒弟的也得有当徒弟的样子。以后我的每月工资,全交给您,怎么样?”

    哪儿知康术德“噢”了一声,随后的话却更戳心窝子。

    “那是不是你工资给我了,我还得管你娶媳妇啊?以后我这房,这东西,也都得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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