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万古不变的真理,看人下菜碟哪儿都如是。

    真等到你混好了的一天,别说陌生人会对你恭维有加。

    哪怕是曾经的熟人,那些原先不大看得上你的人,也一样不会例外。

    还是1980年这最后的一天。

    买完了帽子之后,刘炜敬一看自己的新表,已经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她就和张士慧出了商场准备吃饭。

    按说西单附近,饭馆倒是不少。

    不但有曲园酒楼、玉华台、同春园、鸿宾楼、四川饭店这样的知名饭庄。

    还有庆丰包子铺和迎春饺子馆这两家挺有名儿小吃店。

    特别是这年头的消费水平也很低。

    一般只要兜里揣着几块钱,基本就够在大饭馆请客的了。

    比如说,像西苑餐厅的带把儿大签子的羊肉串,不过一毛一串。

    同和居的“烧二冬”仅八毛钱。

    如果你有一块五毛钱,那满可以在普通饭馆里点上一道黄花鱼了。

    而两个人只要凑上五六块钱,就能在莫斯科餐厅能吃顿包括红菜汤、缶焖鸡、色拉加面包在内的标准西餐了。

    哪怕是全聚德这样的名店,招牌大菜京城烤鸭也才不过八块钱。

    因此就张士慧和刘炜敬的经济条件来说,他们自然无需考虑太多,直奔大馆子去,可劲儿点就完了。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年头京城服务业还处于被返城人口冲击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的阶段。

    吃饭并不是件花钱就行的事儿。

    哪怕西单这样的饭馆云集之地,尽管这天还是工作日。

    可倘若在饭口儿上进任何一家饭馆,不等上个把小时,仍然是吃不上的。

    说句不好听的,站着等座儿的人,比坐下吃喝的人还多哪。

    看吧,张士慧和刘炜敬先后进了曲园酒楼、玉华台,就被里面人满为患的情景给吓出来了。

    这就没辙了。

    一时吃不上饭,俩人只好去“公义号”排队买了两斤京城最有名的“糖炒栗子”。

    先凑合着磨磨牙,为的是不让嘴闲着,然后再手捧热栗子边吃边找。

    好在这年头一般人的时间都挺紧凑,吃饭没那么多闲情逸致。

    等他们再从同春园碰壁出来,溜达到鸿宾楼的时候,饭点儿已经快过去了,情况已经缓解了不少。

    这时再进去一看,这家津门风味的清真饭庄里,已经没几个站着踩凳子等座儿的主儿了。

    他们便留了下来,找座儿吃饭。

    要知道,这个年头饭馆条件普遍有限,整个京城都还不兴单间呢。

    所谓的雅座,其实也就是用屏风隔出一张大圆桌的地方。

    而且这样的桌子,如果没人包席,照样可以让散客儿来拼桌儿。

    于是最终,张士慧和刘炜敬便在这样一个大圆桌上找着了一个空档很大的座位。

    为什么说空档很大呢?

    是因为可以看得出,这是原本三个人的位置,只是有两个凳子不知被谁抽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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