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茹月晃着秋千,将头懒懒地靠在吊绳上,笑道:“倒是我疏忽了。原以为陈大夫在外头义诊坐了一下午,现在会更想站一会儿呢。”

    围帽之下,陈梨被遮掩双眼中满是不屑与讥讽,冷言道:“林姑娘,我只是暂时住在林府,并非是你林府的人。我做什么,那都是我的自由。难不成,我只能为林夫人一人看诊吗?”

    “陈大夫说笑了。你是宁王的人,自然与我林府无关。只是你每日出入林府,所乘车架挂着林府的旗,更被提,你这身衣裳都绣着林府的徽印了。”林茹月叹了口气,离了秋千,走到了陈梨的面前,“这些,外人都看在眼里。你说,是不是?”

    “林姑娘,当初可是你说的,有什么需要与府中的侍女说一声就成。现在难不成是反悔呢?我真不知,堂堂丞相府嫡女,竟然如此小气。”陈梨面色一沉,冷哼出声。

    “陈大夫,我们小姐与你说得这般清楚,你怎能一点儿规矩也不懂!”此刻,连翘再也忍不住了,她拿着手中的圆扇,起身呵责道,“若你是林府特请来为百姓看诊行医的,那自当用着林府的东西去。可你是自己在外行事,更不曾与家主或夫人说上一声,就应当小心谨慎地避开林府的名头。”

    “原来,是怕我给丞相府惹上麻烦。”陈梨毫不在意,只抬着下巴傲慢回道,“林姑娘多虑了,我若是有事,自有宁王相助,决不会让丞相府出面。”

    “这!这不是谁出面的事情!”

    连翘还想再说上几句,却被林茹月按了下来,她若是真心装傻,那说再多也无用。可她若是真的傻,那她在这吃人的京城也待不久。“陈大夫既然如此说,那我就不再多言了。”

    “我是大夫,自要去行医救人。林姑娘自有长在高门显贵的世家里,怕是从来不知道民间疾苦。”陈梨冷嘲热讽一番,继续道,“若无事,我便先行去与林夫人把脉了。”

    林茹月颇为好笑地歪了歪头,随即一字一句地问道:“陈大夫既然如此知晓民间疾苦,为何还特意要了身上这件价值百两的皎月白纱锦呢?”

    陈梨梗着脖子,将头又抬高了些,嘴硬道:“这衣裳是你们林府的侍女送来的,若早知道如此奢侈,我绝不会穿。”

    “是吗?那真是委屈陈大夫了。今后,我会特意与侍女知会一声,绝不会送不符合陈大夫气度的奢侈物件去客房。”

    陈梨昂着头,一甩衣袖走了。

    林茹月看着她的背影,实在觉得好笑。“不愧是跟着宁王的人,这沽名钓誉的性子是一模一样。”

    “小姐,尝尝刚烤好的柿饼,可甜了。咱们不与这些人计较。”炉火刚熄,火候也刚好,连翘用油纸裹着热乎乎的柿饼,递了过去。“那料子的材质精贵,便是瞎子都能摸出来。”

    “无碍。我刚才,不过是故意激怒她罢了。”林茹月咬了一口,甜腻软绵的柿肉在唇齿间流动,舒爽极了。“越是故作清高的人,其心越是容易妒忌,越是妒忌就越急着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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