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白樱气鼓鼓地斜视凉介,没事找茬。她说:“你在偷笑我?”

凉介看也没看她,“不,我连笑都没有笑。”

“我说的是偷笑就是偷偷地笑呀,你脸上没笑,心里肯定在笑话我!”

凉介无语了,转开身默默听下雨的声音。他才不会傻到跟一个不讲理的女人斗嘴。

“哼!”白樱的肚子像牛蛙一样饱胀,气冲冲又奔进瓢泼大雨中,沿街道跌跌撞撞地走,就像一头负气的小兽。凉介无奈地努了下嘴角,随后又跟了上去。

阴暗浓郁的那一大片雨云下,邹平似太平洋中央一座孤岛,水底丛生着绊脚的暗礁。她在萧瑟的雨水里一路发抖几乎伤寒,凉介终将心疼了,上前强拉住她的手,如闪电的目光射向她,气势凌厉却极力低声地说:“给我停住,你是想感冒么!”抬头看到一家服装旗舰店,野蛮地拉着她进入。店内服务员微笑致礼:“向尚运动旗舰店,欢迎您光临!”

凉介从衣柜中择出一套女式运动装,强硬塞到白樱的怀里,道:“去换上。”白樱抱着干燥温暖的新衣,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魇住了。她身上水气浓密,地板上晕开一圈的水涡。

服务员为她引导,顺势化开了僵境。“小姐,请随我来。”白樱如梦初醒般微微一笑,随服务员走进试衣室。

换了衣后,照起镜如同又一个崭新的白樱。同一张镜面内,凉介依旧是淡漠的面孔。白樱转身紧紧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又开始咯咯地笑。凉介说:“一件衣服而已,至于这样么?”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某一处却裂开了幸福的花蕾。

白樱撒娇般把头发上的水分磨蹭到他的胸口,一边答道:“至于啊。”后来她抬了头,她凝望他,她的眼睛水光潋滟。

凉介觉得她确乎有些小题大做了,轻易就这般多愁善感,不同于往常的没心没肺的她,他忍不住问:“樱,你怎么了?”

白樱摇了摇头,微笑不回答,放开了介,只是说:“我的鞋带忘记系了。”说完她坐在一张凳上,面朝凉介任性地展出脚丫。可见她的笑容很快乐。

看到她突然开始矫情了,凉介倒不适应了,说:“切!”可嗤之以鼻后还是蹲了下来,跪在地板上细致地为她系鞋带。

白樱嘴边抿着温暖的弧线,怀了满满的熟透了的爱意。她对他轻轻说:“以前有一个初识的路人,在寒冷深夜里给我披了一件外衣。于是我爱上了他。”凉介一怔,未打结的鞋带滞留在指间。“你是第二个心疼我的人啊,介。”

她低头探到他耳根,柔媚地说道:“所以你要学着多为女生披上外衣啊。”

凉介抬眸,不确定她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她睁着明亮的眼睛,俯身亲吻了他的嘴角。凉介不好意思,转开脸颊,系鞋带的手指又涩住了。

付钱后,出门坐了2路公交。公交车上人群拥挤,如搁浅的鱼类。介与樱站在过道中。凉介手抓吊环看窗外模糊的雨景。白樱一声又一声轻轻唤着:“介,介。”他低转了脸看她。她嘻嘻一笑说:“没事,我就是想叫你了。”

凉介左手握住她的手掌,公交车外雨气滂沱路人彷徨,只有车内的两个人心底暖烘烘的,似乎占据了一整个世纪的幸福。白樱踮起脚,浅浅亲了他的侧脸。凉介不愿在人群中如此暧昧,低声说道:“不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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