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时候,话语说得太满,会带来意料之外的事。

    两人在帐中又闲聊一阵,明日一早还要开拔赶回燕京,便相互告辞,许长青刚一起身,外面有快马冲进辕门,来到大帐前,那斥候翻身跳马,掀开帐帘快步进来。

    “启禀将军,出事了,定安侯反了!”

    “什么?!”许长青脸上表情凝固,与上前的费种对视一眼,后者声音低沉几乎低吼出来:“他无兵卒,如何反的?!”

    “不知道……”那斥候确实不知详情,他只是从另外一个县城追上来通报的,“定安城陷落消息并未传开,吉、渠、青山,三县被骗开城门,县中又多是侯府故吏,兵不血刃就拿了。”

    费种脸色大变,他护送圣旨过来,苏从芳反叛,夺了定安城和另外三县,陛下那边追究,他难逃责任。

    “吹号升帐!”

    到的此时,他不可能还能安然坐在这里等候消息,叛乱初期是最容易剿灭的,定安城兵马哪怕被对方拿到手中,也不过四五千人,加三县那些地方兵卒,训练不足,兵甲不齐,不具备与皇城甲士厮杀的能力。

    不久,苍凉的号角声响彻。

    除了底层的校、队之外,几乎能来的都聚集在营帐之中,作为带兵多年的老将,费种迅速下达了一系列命令,甚至还派出数个斥候连夜返回燕京,分批次将消息汇报给天子,一来可以夸大敌人数量,二来这种环境下他平叛成功,可彰显战功卓著。

    当然,若是败了,他也可推诿敌人数量太多,军队强悍,他率军奋战数日才败走,虽败犹荣。

    将近五更天,粮秣辎重装车完毕,四千五百名皇城甲士整备衣甲兵器,在营外列阵,在各队列将校指挥下,调头朝定安城过去。

    五百燕山铁骑作为骑兵,分成两股,奔行在队伍左右两翼的原野,迅速穿行。

    大量的斥候也被费种派出,以最快的速度打探定安城的局势,摸清军队数量,和领军之人是谁。

    天光渐亮,派出的斥候频繁来往,少见没有碰到任何厮杀,沿途搜素也没见一个敌人设伏,这让费种有些迷惑,对方若是造反,不可能不会留意他这支军队。

    轻敌?

    还是根本就忘记了?

    直到天光大亮,已经返回定安地界,甚至接近城池三分之一了,一路上的平静,让费种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就在半炷香的时间,来往传递讯息的斥候里,有人身中两箭返回,带来了前方两里有军队出现的消息。

    坐拥四千五名皇城甲士,和五百燕山铁骑的费种绝对不怕这些地方兵马,当即吹响军中号角,以堂堂正正的姿态,推进过去。

    首先看到的便是一支衣甲寒酸的军队列阵以待,七千之数看起来颇为吓人,但这种姿态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唯有里面掺杂黑色甲胄的士兵,看上去勉强有些战力。

    “准备!”旌旗下,费种抬起手。

    “准备!”

    同样的话语,也在严阵以待的定安军中响起,董卓骑在马背上,解下锯齿刀,握在手中,他望着对面满是杀气的军队里立着的旌旗,刀锋缓缓抬起:“列阵,拖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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