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子慈爱地拍了拍祝新年的肩背,道:“趁着时辰还早,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吧,把这件事忘了,一切交给学院来处理,以后就好好在学院中修习生活,别让这件事影响到你。”

    祝新年点了点头,拿着许夫子送他的药膏和朔风符,借风飞回了学生公斋。

    昨晚惊魂一夜,许多学生都没睡好,今天起早床的人不多,祝新年和裴少桥抓紧时间去浴堂洗漱了一番,将干在身上的血迹全都洗去了。

    天工学院的浴堂里有类似现代化花洒的东西,是通过一根镂空的竹竿向下出水,热水兜头一浇,心口一直提着的一股气骤然散去,令祝新年狠狠打了个寒颤。

    没有人天生就会shā • rén ,他是接受过二十一世纪完整法制教育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距离亲手shā • rén 只有一步之遥。

    虽然在背起木甲离开老魏头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面对危险的准备,甚至也想到过未来有一天会因自保而shā • rén ,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是因为过于激动而浑身战栗不止。

    现在仔细回想夜晚的那场大战,他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太能记起具体情况了。

    只记得冰甲攻向裴少桥的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再有人为自己而死了。

    他不想老魏头的悲剧再次重演。

    于是他扑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攻击冰甲,极度紧张与愤怒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令他几乎无法思考。

    拳头就这么一下接一下地砸了过去,直到把冰甲彻底砸碎还不肯停手。

    裴少桥应该是被他吓到了,一直在背后拉他,但祝新年已经陷入到了那股shā • rén 的情绪中去了,压根就听不见裴少桥的劝阻。

    如果不是庄夫子及时赶到,估计他就真的把佟玉泉打死了。

    祝新年低下头,看着脚下潺潺水流,心中忽然又升起一丝异样的想法。

    当初他在对战四品雾尚甲的时候,即使用了木甲和先天甲魂之力,也被逼到跳崖与人同归于尽。

    而这回虽然他两度受伤,并失去了木甲,但依然打倒了三品冰将甲,甚至差点杀了冰将甲的操纵者。

    这是不是能够证明,这些天的练气修习是有效的,他的实力正在不断提升。

    想到这里,祝新年终于从“差点被人杀”跟“差点shā • rén ”的双重恐惧中缓过神来,他狠狠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伸手拧上了竹筒花洒下方的阀门。

    这阀门其实就是一个内置竹片,一旦被关上,出水孔也就被堵住了,这战国时期的“花洒”当然也就停止出水了。

    类似这样的巧思在天工学院还有许多,毕竟这里是主攻机甲偃术的学院,谁要是有什么巧思,基本当天就能做出雏形来。

    祝新年擦着身上的水珠走了出去,裴少桥吹着口哨给他扔了件衣服,不出意外还是短了一截。

    “管事夫子说了给咱们发新校服,但说不好什么时候才能发下来。”

    裴少桥不满道:“穿成这样去铁甲阁,戚华那小王八看见了又有话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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