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兴眼睛一瞪,怒道:“哼,你还知道叫我一声三叔?!”

    “三叔何出此言?”

    “白敬亭!你难道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吗?百草堂的股份,卖给谁也不能给姓李的!你要是敢把百草堂的股份让给他,就是不孝!是数典忘祖!”

    这话说得严厉,像白家这种医道传承世家,最重孝道。

    白敬亭脸色有点难看,想要辩解几句,但他向来敦厚,不擅长自辩,尤其是在这位三叔面前。

    白方兴是白敬亭的胞弟,因喜好道术,自幼在白云观出家。虽然出家,但和白家却未曾断了联系。他是医道双修,无论医术还是道术,都有不小的成就,在白家的地位仅次于白景天。

    白景天去世后,自然就成了白家地位最高,说话份量最重的人。要不是他是全真门人,家主的位置就轮不到白敬亭了。

    白家每逢大事,都会请白方兴回来,听听他的意见。每有疑难杂症,白敬亭也会虚心向三叔请教。

    所以京城医界也有一种说法,白方兴才是真正的京城第一名医,有传言他的医术甚至超过了当年的白景天。只是因为都是白家的人,他又是全真道士,不争名利,才把这第一的名头让给了白敬亭。

    白方兴平时和善,难得见他如此严厉,让白敬亭一时有些慌张,便低下头,静听训斥。

    白君堂在一旁看着,心中感叹,同样是叔叔辈,自己行五,人家行三,区别咋就那么大呢?

    李沐尘微微皱眉。

    终于明白白方兴为什么对自己避而不见了,原来是李家和白家有仇怨,听他的意思,白景天的死,竟然和李家有关?

    莫非白家也参与了当年李家灭门的事?

    这件事,他倒要弄弄清楚。

    白方兴见白敬亭没有顶撞,脸色便也缓和下来,说道:“敬亭,你是敦厚之人,一心学医,不知世道人心险恶。今天这件事,明显是有预谋的。如此偏怪的病人,几年也遇不上一个,偏偏姓李的也在此时出现,你就没想过,他们有可能是串通的吗?”

    白敬亭道:“三叔,我也这样怀疑过,可是他刚才施展的针法,的确神乎其技,这一点做不得假。”

    白方兴冷笑一声:“哼,什么针法,不过是些障眼法罢了!”

    白敬亭一愣:“障眼法?”

    “敬亭,你是医者,不知天下有玄门奇术。雕虫小技,也就骗骗你们这些门外汉了。你看我的。”

    说罢,一伸手,白敬亭助手抱着的装金针的盒子就飞了起来,落到了白方兴的手里。

    “好!”有人喝一声彩,“好一招隔空取物!”

    人群里便爆发出一阵掌声来。

    白方兴手托木盒,往上一甩。

    盒子在空中翻了几翻,盒盖打开,一大片金针掉出来。

    眼看着金针就要落地,只见白方兴随手一抄,一甩,金针化作一片流光,射进了百草堂的围墙。

    金针入墙,只留下针尾,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兀自颤动。

    此时木盒落下,白方兴随手一拍,木盒又飞了出去,稳稳落回到白敬亭的助手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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