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来面色苍白发青的老徐似是受伤极重,王潇兰担忧的皱了皱眉,正要说两句关怀一下这位稀罕的符纹大师,却不料马车里突然飞出一个铜制水壶,正好砸在老徐的头上。

    一缕血顺着老徐的额头往下流,老徐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眼前的事物化作重影。

    完颜静扔了一个铜壶还不算完,又拾起马车里的垫脚的沙袋朝他头上招呼。

    沙袋没有砸到目标,被王潇兰抓住了。

    “完颜静,你发什么疯?”王潇兰将沙袋扔回马车里,对着她怒斥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完颜静却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她,一双眼睛瞪得很大,眼角挂着两道泪痕兀自重复着“原来如此”四个字。

    “老徐你头没事吧,她这是怎么了?”

    老徐扯了段衣襟将头包起来,吸着气儿狐疑的站在一旁观察完颜静:“他娘的啷个晓得嘞。”

    王潇兰倚靠着小马车,将外伤药瓶扔给老徐,顺势摸了摸车轱辘内侧的符纹:“我都在后边追了好几时辰了,您老也是厉害,我再不喊住你,眼看都要出豫州了。”

    “将军欸,那你还追啥子嘛,老徐我寻思后面追着的是那几个大和尚,赶这车差点就拼上老命咯。”

    王潇兰捡起铜水壶给自己灌了两口水,抹了下脸上的血痕,问起霍湘:“对了,飞卿人呢?”

    老徐笑道:“他小子好得很,去吃巡抚老爷开的席了。”

    王潇兰好奇的想细问下具体是什么席,完颜静却在马车里冷不丁的发出阴恻恻的声音。

    “霍湘他也不怕撑死,过些天吃我的席,再往后,就是你们两人的席。碧水青山谁作主,断线情切鸾孤凤,我方魂灭迎尔重。”

    王潇兰往马车厢里探了探头,看见完颜静头发散乱,疯婆子一般歪斜的靠在马车壁上。

    她伸手在完颜静眼前晃了晃,完颜静毫无反应,这让王潇兰心中有些打鼓:“老徐,你家王妃这不大对劲儿啊,阿诛和尚对她做了什么?”

    老徐模棱两可的道:“神智不清了吧,要不拉去给神医瞧一瞧?林先生传信,说在晋城等我们,也给王爷去了信儿,我们在晋城汇合。”

    “晋城?林三元不在刁家村等着去那作甚?行吧,那就去晋城,我来驾车,您老去车上歇着吧。”

    “我一个老头子,咋能和王妃坐一起,还是我来驾车吧。”

    两人就谁驾车开始一番争论。

    完颜静闻声嗤嗤的笑起来:“怎么,谁驾车霍湘那狗东西没给你们安排好吗?不像他事无巨细的风格啊。”

    这熟悉的讽刺腔调重新拉回王潇兰的视线:“公主殿下你没疯啊?瞧您这邋遢模样,真看不出是个正常人呐。”

    老徐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还是老夫来驾车吧,王将军骑着您的小红马也快些,我们最好赶在天黑之前到晋城。”

    完颜静挠了挠头,将本来就乱成草窝的头发变得更乱了些,神情十分绝望,笑的那叫一个凄美:“老徐这么急呢,怕我到不了晋城就死了?放心,我要等一等霍湘那狗东西的。窃我国运,灭我全门,辱我声名,死前总要牢牢记他一眼,才好安心去地狱里念上千万年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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