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高台村或者淘米巷,裘先到了晚上十一点,也就是子时或者三更时分,便会睡觉休息。

 但来到方石乡,生活可就没有这么惬意了,前脚出了阴气雨幕,后脚就得换衣洗漱烤火进餐,顶多稍稍小睡一觉,便需要连夜助力雷法大阵。

 岐县城隍和水镜先生把分秒必争的态度,贯彻到了极点,众人只能遵循这两位巨头的坚决意志,用最短时间,布置出天雷伏魔地阶大阵。

 之前裘先离开最前线时,贴着雨幕的大阵阵基才刚刚有了雏形,等到他养足精神返回现场,一座直径十丈的大阵已经有模有样。

 灵鹤道长和水镜先生都是地阶中段的资深宗师,并且双双精通大阵构造,所以才能如此迅速的为阵型筑基,但负责配合他们的飞鹤、玄方、白羽、寒桦等一众僧道,可就累得够呛了。

 埋设禁制、写就灵符、勾勒阵图、输送调试,都是非常复杂的工序。

 阵基越大,工程越多,在人手有限的情况下,每个人都要肩负数项职责,很容易忙得晕头转向,所以反过来又很考验,灵鹤道长和水镜先生这两位阵法主持的水平。

 也是因此,那位作为阵法主持摆下地阶雷阵的纯阳观吕氏传人,才会声传大晋,被誉为琼郡百年一遇的道门天骄。

 实在是布置大阵相当困难,布置地阶大阵更是难死个人。

 裘先站在不远处,看着热火朝天的布阵现场,不禁问道:“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待会儿要念什么经文呢?莫非是有人领着读?”

 一旁陪同的厉小刀见多识广,解释道:“念自己拿手的就行,道门与佛门的玄音和妙音,据说本质上是一种东西。”

 “佛道不分家,一枝开两花?”裘先旋即想起缺德道人的评语。

 厉小刀神色一变,见周遭无人察觉,赶紧让他压低声音:“庙祝,听小刀一句劝,这话私下里说可以,但千万别往外面提,在所有真修高道的眼里,唯有道门才是无上正统,佛门只是外道一支,从来没有佛道同源的说法!”

 见凌厉少年如此紧张,裘先没来由的想知道那位没正形的缺德道人,会不会也生活在九州大晋?其人又在道门里处于什么位置?他对佛道同源的态度,是否只是特例?

 但裘先非常肯定,这个话题应该比佛道同源还要禁忌,于是转而问道:

 “那儒教的人,会不会也能出口生玄生佛生圣什么的?”

 裘先还记得后半句评语——若问儒何在?含苞还未发。

 “儒教?从来就没有儒教,只有儒家,一帮读书人,治国是把好手,可与佛道两大道统根本不是一码事!”厉小刀有些奇怪的问道,“庙祝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突发奇想罢了。”

 裘先摆了摆手,理解了“含苞还未发”的意思。

 通过莲生一的记忆,裘先回想起更久远的东西,九州世界的大汉天朝,虽说也实行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令儒家成为治国利器,但儒家对皇权的依附,却比现实中的古代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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