倮虫印!

 此人针刺自身,其实并非求虐,而是在给自己刺青,他拔出银针后,又用烛火烧红,周而复始的刺入身体,每刺一下,便低沉念诵:“巢中之虫枉称人,不知死生由天定……”

 这瘦削男子的身份彻底明了,正是倮虫教徒!

 自打闯入杨家后,便以昏迷不醒的杨二郎作为人质,要挟杨老太不要声张。

 下午听闻巷长叫门,杨老太又喜又怕,喜的是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们家的窘况,怕得是这倮虫教徒可能会因为行踪暴露拼个鱼死网破,幸好,裘先和老蔡反应迅速,杨老太自己也掩饰到位,没叫这倮虫教徒发觉有异。

 时间就这么稳稳当当的来到夜里,不过对杨老太来说,体感真就宛若度日如年。

 谁也说不准,眼前这个疯子会不会突然暴起,杨老太只希望官府能够听到她的心意,尽快派来高手铲除恶徒。

 “你在惧怕。”

 突然,瘦削男子打破寂静,把杨老太吓得倒坐在床,一颗鸡蛋没有拿稳,失手跌落摔得稀碎,可杨老太顾不上心疼,还以为被倮虫教徒发现问题,只能干瞪着一双老眼,注视瘦削男子缓缓起身,时刻准备为了儿子,同对方拼上老命。

 “因为无知,所以惧怕。”

 好在,这瘦削男子并没有动手的想法,随意抹去胳膊上的淋漓血渍,便犹如传道士般,以肃穆姿态,宣讲理念:

 “凡人都以为拥有七情六欲,就能自称为人,可实际上呢,你我不过都是一只会思考的虫子罢了,被那些真正的人养在虫巢之中,生来便等着被人宰割。”

 倮虫教徒看向杨老太,嘴角流露莫名笑容:“既然世人皆虫,为何而思?为何而想?为何还要自寻烦恼?生老病死不过注定,你所吃的苦,都只是自讨苦吃庸人自扰!老人家,寻求解脱的终南捷径,我在第一天便交给了你,为何你非要执迷,迟迟不肯认清现实?”

 隐隐感受到死期将至,杨老太连忙弓着身子,哭求道:“我家二郎还活得好好地,他迟早能醒过来,你行行好,别过来,不能害了他,否则我要喊人了!”

 倮虫教徒却在此时摇头说道:“老人家,你明知道自己的二儿子,不是被人敲了脑袋,而是被钢针刺穿了头颅,永远不可能清醒过来,何苦还要自欺欺人呢?”

 闻言,杨老太顿时面色大变,身子一抖,把手里的第二个鸡蛋也摔碎了,哆嗦着问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我现身于此的原因所在。”

 挺身站定的倮虫教徒,笑容神秘。

 杨老太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是不是……”

 轰!

 轰!

 突如其来的两声爆响,让杨老太与某个答案彻底错失。

 厉小刀撞碎窗门,一个鱼跃钻入房中,横刀挡在杨老太的面前,那倮虫教徒发觉有异,但头顶瓦片旋即崩塌,从天而降的赵刀头,瞬间以雪亮刀光将其团团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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