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林三七醒了。

 落无悔的声音响在她耳侧。

 “要下雨了。”

 乌云不知何时遮住了月亮,一道闪电忽至,接着是滚滚惊雷,轰轰隆隆,林三七惺忪着眼,看向院中,药全不见了。

 问落无悔才知道药已煎好,有人过来拿去给清柳派弟子服下了。

 原本是让他一炷香后叫醒自己的,现在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柱香的时间了,林三七从屋顶上爬下去,想着回去沐浴再舒舒服服睡觉。

 爬到一半,见落无悔还坐在原地,她问:“要下雨了,你怎么不下来?”

 他轻道:“我想淋雨。”

 喜欢一种濒临窒息的感觉。

 林三七无语。

 她想了想,又爬了上去,熟稔地拉住落无悔的手,“还是回去睡觉吧,淋雨哪有睡觉好。”

 *

 转眼间,柳若柔的生辰到了,代表着四郎说的十天期也到了。

 如今清柳派弟子的毒已解,她自然不会受他威胁,放弃花明镇的百姓,不过即便毒没有解,她也不会受他威胁。

 就在他们所有人警备着四郎的突袭时,他独自一人前来了。

 林三七不会术法,被沈轻风和白千流推到身后站着。

 但她却也能看清楚四郎的脸,还是初见时的那一身洁白如雪的白衣,干净出尘,轻盈衣带飘飘。

 如墨三千青丝随风飞扬。

 尽数落身后。

 他穿着白靴子,一步又一步地踏上长阶,神色不变,淡然得很。

 很美的一名青年。

 四郎的美也是一种可以模糊性别的美,很少见。

 柳若柔手持着长剑,孑然地立于青石台上,抬起清冷的眸子往下看,心里面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等滋味。

 他、他竟然选择只身前来。

 是要痛改前非,还是另有图谋?

 可无论是哪一种,今天他都难逃一死,柳若柔身为他的妻子说没有半点私心是不可能的,不止一次地想过,他一定得死么。

 答案是肯定的。

 他杀了那么多人。

 近日来,矛盾一直煎熬着她。

 由于怕四郎使出调虎离山之计伤害花明镇的百姓,柳若柔提早将所有百姓都接上了清柳派,暂时住下。

 而此刻他们却仗着有人保护,不怕死地躲在皆腰带长剑的清柳派弟子后面看热闹,还美曰其名为了防止柳若柔徇私枉法。

 林三七忍住想抽人的冲动。

 默念了好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她才把怒火压下去,这世上总有人那么的不要脸,农夫与蛇不过如此了。

 他们可以骂四郎、恨四郎,但还怀疑柳若柔就过分了。

 落无悔则倚靠在墙边,指节敲着护栏,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还是对待会儿谁会死更感兴趣。

 四郎走到第九十九道长阶便停住了,凝视着青石台上面的所有人,最后目光既缱绻不舍又克制地落在柳若柔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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