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州的表情僵了一瞬, 随即抬眼,直直对上了温鸿雪的试探。

 “有备无患。”

 一个非常万金油的回答。

 郁州冷硬的轮廓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无情, 他毫不客气地呛声:“我们这样的人衣食住行, 哪里能和温警官相提并论呢?”

 “我想,您应该没有住过这种七八个人合住的群租房吧。”

 “越是打雷闪电的时候,越是电压紊乱, 跳闸、停电这种事情在我们住的这种房子里实在是家常便饭, 当然要做好准备。”

 “刚好,就碰上了宁宁房间保险丝烧了。”

 “所以我才说, 有备、无患, 哪里错了吗?”郁州僵硬地笑了一下, “还是说,只要温警官没经历过,就要当它不存在?”

 “而且, 温警官问话的目的应该只是确认我在这个时间段的行踪吧,至于我去做这件事的目的, 如果和凶杀案明显无关, 我想,我有权利不回答。”

 早年出来混江湖的,工地承包的龃龉、拖欠工钱的追讨……谁还没有被捞进局子里问话的经历。

 没有什么法律的知识涵养,但是只凭这些年工友在警局进进出出的经验, 郁州也有把握,温鸿雪这群人,没有真凭实据和完整链条、口供,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就现在的这些线索, 他们应该连拘留自己的条件都达不到。

 别说这种半软不硬的询问, 就是真的甩两根裹着盐水的鞭子逼.供, 要是他铁了心不想说,就是皮开肉绽,他们也一个字都别想问出来。

 温鸿雪看向这个资料上显示,初中就辍学没再读书的男人,弯着的唇角逐渐放了下来,狭长的眸子里冷意一闪而逝。

 他声音凉薄:“郁州先生很聪明。”

 避重就轻,打太极,滴水不漏,丝毫不像是一个勉强完成义务教育就出来混江湖,靠卖苦力吃饭的粗人。

 温鸿雪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角:“那好,我们就来聊一些和案情有关的话题。”

 “据韩雪的证词,她出门找受害者尹佳的时候看见她在哭,请你解释一下当时发生了什么……”

 换了个切入口,又是一轮漫长的盘问。

 “小纪,还在这等呢?”柳语整理好今天的笔录资料和痕检证物,推开门,发现早就结束了询问的人还守在走廊的休息区。

 孤零零的一个人,身上穿的也单薄,小心地蜷坐在钢椅上,偶尔有人推门进出,蓬松的小脑袋像是受到了什么警报似的唰一下抬起来,在看清人的面孔时,又默默地垂了下去。

 翘首以盼,满怀希冀,周而复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是被留在幼儿园,家长迟迟没有来接走的小朋友。

 纪宁认出是刚刚问话的女警姐姐,礼貌地点了点头,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十分乖巧。

 “嗯嗯,郁哥的问话还没结束,我想等他一起回家。”

 闻言,柳语眉头皱了起来,抬起左手腕看了眼表盘,惊讶一闪而过,出声道:“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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