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整日从悬镜司出来的宁朝从南巷街买了一袋糖炒板栗,来到青楼门前。

 他一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常服,头发也不忘打理一下。想到什么动作兀然顿住,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自言自语。

 这般在意她作甚,送她板栗也不过是因为体恤下属。

 他才不是特意来看她的。

 踏入青楼,正厅光鲜亮丽,点亮了许多烛灯,略有几分刺眼,等他彻底适应,找到老鸨。

 “……阿颜在何处?”

 老鸨还记挂着楼上的太子和阿颜,在她一转身便看到走过来的男人时,心头一颤,处事圆滑的她很快恢复平常,说道:“阿颜啊,这么晚她早就睡了,宁大人找阿颜何事啊?”

 眼光毒辣的老鸨一眼便看出这宁大人看上阿颜了。

 阿颜还真是过于出色啊,连悬镜司的指挥使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若没有太子,阿颜跟宁朝在一起也挺不错。

 宁朝眉梢微蹙,只好将手里的板栗送给老鸨,命令道:“莫与她说起,我今夜来过。”

 老鸨接过那一袋子还散发着热气的板栗,连连点头应着。

 这宁大人要面子,她自然理解。

 就在宁朝准备转身离去时,余光触及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老鸨嘴里所说的早就睡了的阿颜。

 她一袭艳红长裙如灼焰般引人注目,急匆匆地提裙,进了二楼一间屋子。

 宁朝瞳色蓦然一沉。

 不顾身旁的老鸨阻拦,轻功一跳,来到二楼某间房前,耳畔听到里面传来太子李戍的声音。

 “嗯,很干净。”

 隔了好几秒,女子软乎的声音跟着响起。

 “奴家、自己来吧……”

 “无碍。”

 宁朝一秒钟都听不下去,抬起手猛地撞开了房门,哐当一声巨响,惹得里面的两人停下动作。

 映入眼帘的是,太子李戍手里正握着丝绸手帕,细细擦拭女子额头沾上的水珠。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郎才女貌,无比般配。以上是老鸨自我感觉。

 然而宁朝怒不可遏,大步上前,一把将池颜扯入怀中,连君臣之礼也顾不上,问道:“殿下对臣未过门的夫人意欲何为?”

 太子李戍狐狸眼划过一抹被人打搅的冷郁,收起手里手帕,在听清男人话语时,细长眼尾微挑:“未过门的夫人?”

 宁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事实如此,“回殿下,早在半个月前,臣便与阿颜定下终身。”

 被他抱住的池颜:“?”

 刚进屋的老鸨:“?”

 什么?她怎也不知?

 李戍略沉的目光落在池颜身上,语气温和,不紧不慢地问:“阿颜,可是真的?”

 话落他又补了一句:“若非如此,孤愿娶你入东宫。”

 此话一出,众人皆瞠目结舌。

 特别是老鸨,宛若喜从天降,惊喜不已,恨不得代替阿颜同意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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