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沈逸跪在贺辞身边哭着唤他。贺辞身上鞭痕遍布,一道道血印子触目惊心。沈逸行医多年,也不曾见过有人被打得这么惨,更别提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了。

 贺辞性格温顺,沉默寡言。活了4十几岁,人生中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光都是在家中度过。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鹿安镇。与他相熟的人不超过十个,他的人生是没有色彩的灰色,天高海阔,他却只能呆在那宛如牢笼一般的家里。

 他认识的人那么少,拥有的东西也那么少。可就是这些少之又少的家人,却时时刻刻都想抢走他少得可怜的财物和……尊严。

 真是不值啊。

 陈姣姣看到贺辞满脸是血地躺在马车上,从他没有血印子的半张脸仍然能看出来,他的容貌很出挑,如果不是上了年纪,他极有可能长得比沈逸更好看。

 “爹爹,你醒醒,醒醒呀,”沈逸给贺辞喂了速效救心丸,给他的伤口止了血。贺辞的脉搏微弱,气息不稳,吓得沈逸连把脉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了。

 “给你爹喝点葡萄糖,就是我上次给你的‘水’。他这么久没吃没喝,肯定脱水了,葡萄糖可以改善低血糖症状,补充他的体力和维生素。”陈姣姣上次把系统奖励给她的葡萄糖交给沈逸,说是急救的药,让他带在急救的医药箱里。沈逸还问她那是什么‘水’,这么神奇。

 陈姣姣当时神秘兮兮地对他说:“这个是神水,要是遇上因为挨饿、过度劳累缺水濒临死亡的病人,给他喝这个神水,病人立马就能好转。”

 沈逸用过几次‘神水’,效果跟陈姣姣说的一样好。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急得什么都忘了,经过陈姣姣的提醒,才从随身携带的急救箱里,拿出葡萄糖,用小勺给贺辞喂了好几口。

 神水的效果真的很神奇,贺辞竟慢慢醒转了。

 “给阿爹吃点止痛药,这么多伤,肯定疼死了。”陈姣姣又指挥起沈逸这个大夫。

 沈逸还是第一次行医时,有人在一旁指手画脚。他不但没有生气,还很感谢陈姣姣。

 “逸儿?”贺辞睁看眼,不确定地唤了沈逸一声。

 “爹爹,是我,我来救你了。”沈逸抓着贺辞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贺辞的手背上。

 “逸儿,你不该来救我,你因为我带人打了沈瑶,这事你娘和宗祠里的人,都不会放过你。只有我死了,他们才能放过你。”贺辞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庆幸自己获救,而是责怪沈逸救他。

 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可在这不平等的世道下。贺辞只有牺牲自己平息沈瑶的怒火,才能守护沈逸的安危。

 “爹爹,没事的,我家家主回来了,她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会保护我们的。”沈逸握着贺辞的手紧了又紧,生怕他存了死志,不想求生。

 陈姣姣在一旁点头:“对,阿爹,我不会让他们欺负您和沈逸的。”

 贺辞闻声把头转向陈姣姣,看了又看,面色越来越凝重,揪着沈逸的衣袖,紧张地问:“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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