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医馆的事你说了算。”陈姣姣觉得这件事微不足道,沈逸根本不用特意请示她。

 可是看沈逸忐忑的样子,这事好似没那么简单。

 “怎么了?你父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陈姣姣放柔了语气,她这段时间,虽然一直表现得很好相处,但是家里的相公们,对她的忌惮却时不时地就会浮现。

 这个世界带给他们的烙印太深了,深到就算过上了有尊严的日子,充斥在脑海中的回忆和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们仍然无法摆脱女尊男卑的束缚,言行拘谨,不敢自作主张。

 沈逸现在的内心已经够强大了,至少陈姣姣不去医馆,他也能把医馆里里外外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医馆那么多守卫和帮工,好多都是女的,全都要听他指挥。

 可即便如此,他也觉得父亲的事,太过离经叛道,陈姣姣要是发火,他就会全盘皆输。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在等着被判决。这种命运被掌握在他人手上的处境,他的内心是非常排斥的。

 即使她是陈姣姣,即使他这几天,每天晚上回家,都会先去她的房门口站上一会,轻轻地敲两下门,心里无比希望房门会打开。

 他却还是排斥,内心有无名的愤怒在堆积。越是给人看病,他见到的苦命男子越多,人的病大夫可医,如果世道病了呢?世道病了,可能需要千千万万个大夫站出来,才能治好这凌虐男子的霍乱之症。

 于景行去了武都,那里的男子是自由的,是可以拒绝女人的欺压的。

 这小院里,如果没有陈姣姣和苏郁哥他们……

 沈逸肯定不会每晚坚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千头万绪,沈逸理不清楚,纵使惶恐,他也不敢瞒着陈姣姣,只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家主,我父亲在家一直被我娘的小夫郎和他的女儿欺辱。这段时间我把我的零花钱都给了他,他舍不得花,把钱全放在枕头下面保存着。没想到的是,钱却被我小妹偷光了。我爹找她理论,她竟说家里的钱都是她的,她是于家的继承人,整个于家都是她的。”

 沈逸说到这看了陈姣姣一眼,见她面露厌恶之色,对小妹这样的行为表现出了鄙夷,才放心了些,继续说道:“我爹气不过,找我娘告状。我小妹竟当着我娘的面,打了我爹一顿,我爹被打得全身是伤,还被他们赶了出来……”

 沈逸只是重述当时发生的事而已,却仍然遏制不住的哽咽连连,无法出声。

 可想而知,他当时看到自己爹爹满身是伤的时候,有多难过。

 “我爹他……他身上没有钱,沈家村离鹿安镇足足有二十里路,他一路拖着重伤的身体,走了足足三个时辰,来鹿安镇找我……我……”

 “所以你做了什么?”陈姣姣还是很了解沈逸的,如果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他不会这么忐忑。

 “我带着医馆的护卫,回家大闹了一通,也打了我小妹一顿。不过她有我娘护着,并没有受什么伤。”沈逸终于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