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温养剂,名字里带个“温”不假,但实则药性凶猛,光从致盲的副作用就可见一斑。

 如果服药者无视医嘱,任性停药,便可能产生一系列链条式的负面反应。

 比如,昏迷不醒。

 白翎在发现叫不醒人鱼时,心里一紧,已经有所预料。现下听AI解释缘由,坐实了内心猜想,更是……

 怒不可遏!

 皇宫塔上方为航空管制区,无法驾驶机甲空投,因此搬运人鱼的活动只能通过水道进行。

 水中浮力大,白翎捞住昏迷不醒的郁沉,游过L型通道的横直段。

 来到转弯交界口,AI极为娴熟地放下笼子,白翎把郁沉放进去,自己也抓住笼栅,被上百层外悬着的发动轴轮以匀速拉拽上去。

 还好郁沉不会遇水变鱼,否则真得找个货梯来拉。

 白翎吐了一嘴的水,在涌动的泡沫中浮出浴池。他向后一捋额头,甩甩头发上的水珠,面色寒冷地走上岸。

 身后发出“咔”的机械响声,起重轴悬在浴池天花板上,此刻已停止运作。

 那坨生锈的铁疙瘩下拴着儿臂粗的钢绳,绳子摇摇晃晃,连带着湿淋淋的铁笼也在剧烈震动。

 但里面装着的那条人鱼依旧沉寂。

 他脸颊苍白地抵在栅栏,长卷发潮湿如海藻,仿佛刚被远洋捕鲸船从深海打捞上来的诡美怪物。

 白翎越看越气,恨恨磨起了牙。

 花这么大代价跑出去,就为亲眼见自己一面。

 年纪越大,反而越没数起来了。得管,必须狠狠制止。免得这家伙以后再打着家长的名号,光风霁月地做些荒唐事。

 郁沉昏睡了三天,白翎的心就提溜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郁沉睁开无光的眼睛,抬起手用力按压太阳穴,使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按了一会,视野依旧灰暗,这时候他已经明白过来自己被重新喂了足量的药,不禁轻叹了一声。

 那声音十分轻弱,可还是惊动了旁人。

 郁沉发觉自己热暖暖的胸膛处有了松动,原本小兽般伏在怀里的人,立即惊觉地撑起身。紧接着,一只手攀住他的肩膀,瘦腿夹着一扭身,翻到了他上面,骑在他腰腹处,一言不发地审视他。

 那目光冷冰冰的,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郁沉原本想说“别担心”,“别心疼”,可一听那只鸟压抑的呼吸声,便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该担忧的已经担忧过了,现在该把人抱在怀里哄哄了。

 可是鸟儿却刻意避开,不给他抱,还嘶哑地警告他:

 “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

 鸟的手撑在他胸膛,说话时,细瘦的指骨用力到陷进胸肌里,在他心头上方掐出十枚指印。

 郁沉察觉到,这次生气的程度较以前更深刻。

 白翎缓了缓气息,语调森寒,不近人情得仿佛在联会上跟世界大国谈判:

 “在状态未完全稳定之前,您最好给我安分一些,否则我就拔了您那些宝贝花,通通拿去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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