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峋俯身。

    他身高体长,完全将她包裹起来,让她枕在他的手掌上。

    “闹腾够了吧。”他低声,身体已经比刚刚热了许多,大手抓住她的胳膊,语气低沉不满。“半年了,你拖我太久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朱韵从他双臂下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身,而后顺着他的背,慢慢摸到脖颈。

    在她纤细的手指穿入他的发中时,李峋挺身而入。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再没耐心做过多的铺垫。饶是朱韵做了充足的准备,那一瞬还是咬牙一颤。

    她强迫自己先分散注意力,目光落向他的发丝。

    这是她第一次碰触李峋的头发,她总觉得这是他生命里的一块自留地,苍凉得好像学校那片操场,可在荒芜之下,却存放着他永远都不会与外人道出的决心与骄傲。

    朱韵知道在这样的场合里,人的感想难免会有夸张的成分,可她真的有种感觉——她这一生的披肝沥胆和心无旁骛,都将奉献给这个人。

    夹杂惊雷,响彻心田。

    身体很疼,但不管再怎么疼,她都一声没吭。

    小时好奇心泛滥,朱韵曾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这,她也曾为各种身体力行的发言搞得战战兢兢。而当此刻真正来临,她觉得那些都是胡言乱语。

    根本不会让人心生难过,怎么有资格被称为“疼”?

    李峋动作算不上温柔,他眉头皱着,全身心投入……朱韵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他衬衫长裤窝在基地的凳子里写代码的情景。那个她以前觉得坐在他身边都尴尬可怕的男人,如今正汗流浃背地压在她的身上,与她紧密相连。

    一想到这,辛辣的疼痛中,顿时融入了苦茶一般的清润。

    朱韵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她自己也出了很多汗,宾馆的小被他摇得一颤一颤,身下的单也皱在一起。

    她脑中闪现出许多不着边际的影像,桌上的空调遥控器、地上团成一团的衬衫、歪了的凳子,还有窗台上被月光照耀着的粒粒灰尘……

    她闻到他的身上的味道,体香混着汗液,从四面八方涌进,她觉得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种能与她契合到如此程度的气味。她被他刮得很疼,疼中又透着一丝瘙痒,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

    有些可怕。

    他的小腹与她相互摩擦,一个软,一个硬,这种对比让朱韵有种要被淹没的错觉。她汗流浃背,目光迷离,身下的单皱在一起。恍惚间,她仿佛置身于那片操场上,透过他的肩膀,望向漆黑的,没有星星的天。

    此时她终于可以确认,爱才是人最公平的信仰。

    她坚信人人都曾幻想为此殉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满头大汗地昂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最后筋疲力尽躺倒在她的身上。

    月光挥洒,他不住地喘息。

    过了一会,他抬起一条胳膊,手掌贴上她的脸颊。

    “公主……”他后的嗓音沙哑低沉,朱韵从中听出一种让人背脊发麻的性感。

    他躺在她胸口,朱韵只看得到他的头发,她应了一声,他才接着说:“你自己开出的条件,自己要记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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