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司谕驻足,缓缓回头。

 舱门口,士兵们还在依依惜别地目送宁司谕离开,见他突然停下回头,只以为是宁司谕舍不得他们,一个个立刻又支棱了起来,挥手挥出了群魔乱舞的景象。

 但宁司谕只是朝他们笑了笑,就视线飘向后方。

 果不其然,在一众高大Alpha士兵们的身后,一抹紫色若隐若现。

 啊,还真忘了。宁司谕哭笑不得地想到。

 士兵们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们顺着宁司谕的视线回头,然后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惊!这家伙一直在这吗?一天之内他们竟然被同一个人吓到了第二次!有一说一,这紫毛是隐形人吗?这么大一只杵在这,他们竟然全都自动忽略了?

 士兵们困惑目光的所集之处,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舱壁上的紫毛青年丝毫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依旧垂着脑袋,仿佛缺少支撑力的眼皮耷拉着,唯有存在感十足的长睫毛随着他均匀的呼吸一颤一颤,像在跳舞。

 “凌洲。”宁司谕喊了一声。

 虽然发呆状的巨型巴甸兔很可爱,但护卫队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耽搁下去,船长他们的任务就要赶不上了。

 在清冷嗓音的呼唤中,那对扇子般的长睫毛扑闪扑闪得抬了起来,如恒星般耀眼的金瞳只短暂地迷离了一秒,便精准地迎上了宁司谕的视线。

 那一瞬间,一股隐隐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但等宁司谕想要抓住那点感觉时,对方的眼皮却再次半耷拉了下来,仿佛刚才只是他的错觉。

 宁司谕眨了眨眼。

 今天之前,自己只在登船那天遥遥见过对方一面,星船出发后,就没有再遇到过,对方的长相如此有记忆点,如果自己见过自己不可能没印象。

 所以,确实只是错觉吧。

 宁司谕思索的时候,凌洲也终于和舱壁分离了开来,他客客气气又言简意赅地和第四军团众人道了别,然后就背着他的双肩包不急不缓地走下了军船,停在了宁司谕面前。

 因为面对面,而不得不仰着头看着对方的宁司谕:……啧。

 宁司谕默默退开了一步:“走吧。”

 半分钟后,宁司谕就后悔了。

 “你去哪?”宁司谕看着那个迈着慵懒步伐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高大身影,没忍住唤了一声。

 蓬松的紫毛因为脚步的停顿而颤了颤,凌洲回过头,惺忪的金眸看了看自己脚下,又看了看站在电子路牌下面没动的宁司谕,歪了歪头:“悬浮车站。”

 凌洲回答得非常理所当然,以至于向来自信的宁司谕头难得地质疑了自己。

 他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头顶的电子路牌,【悬浮车站→】,右边,没错啊!

 看着那个还一脸不解站在反方向三米外的巨型巴甸兔,宁司谕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凌洲是路痴,还是那种对着指示牌都能走错方向的路痴。

 但对上对方半目惺忪的金眸,宁司谕竟意外地没有觉得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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