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舒云归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从短暂的昏迷中清醒过来。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整座病院中听不到任何声响,静悄悄的,好像只剩自己一个活物。

    恶变进程比他想象的慢,身体在几次昏迷的休眠中反而生出一点力气。

    他看了一眼通讯器,时间是晚上12点26分。

    距离路亭离开已经过去将近七个小时。

    刚开始在意识朦胧的时候还能听见几声枪响,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完全没有声音了,舒云归用“如似我言”听了一下,一直盘踞在门口的恶变体也都离开了。

    不确定路亭把它们引到哪里去了,但至少不在这两层楼上下。

    舒云归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后颈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也许是伤口距离大脑太近,毒素侵袭比较快,他才刚站起来,就感觉痛感顺着四肢百骸直往头顶上涌。

    要了命了……

    舒云归心想,难怪那些恶变体不是喊饿就是喊救命,原来恶变的感觉如此难受。

    他踉跄着走到门边,趴在门缝上听了一会,确定没有恶变体在这附近游荡。

    舒云归用力搬开柜子,心里不由担心路亭。

    即使有枪在手,但路亭肉体凡胎又没有异能,面对四五个恶变体,生还几率几乎为负数。

    整座骸骨病院都没有亮灯,恶变体对灯光尤其敏感,舒云归也不敢打开通讯器上的应急灯,他摸黑把二楼诊室都看了一遍,在墙根边上找到了丢失的shǒu • qiāng 。

    然而这里没有路亭的影子,甚至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这是最坏的结果,舒云归疼痛不已的心脏被高高悬起。

    如果能见到一点衣物碎片或血迹,至少能大概确定路亭短时间内还在这座病院中,但是现在什么痕迹都找不到,说明路亭有可能离开了这里,也有可能被恶变体一口吞了。

    和对战shā • rén 熊时牺牲的那个小警察一样,连一点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舒云归下到病院一楼,楼梯已经被恶变体们挤坏了,断铁木屑七零八落散在地上,作战靴踩上去,摩擦出一点声响。

    脚下传来一声嚎叫,像圆月之夜变身的狼人。

    地板跟着轻微颤动,舒云归稳住身形聆听了一会,忽然听见脚下传上来一声枪响!

    这里还有地下室?!

    舒云归在黑暗的病院中奔跑寻找通往地下室的入口,最后发现通往地下室的门被人从里面锁住了!

    一定是路亭!

    他一枪把门锁打坏,三步并做两步往下跳。

    地下室非常冷,充斥着消毒水和防腐剂的味道,这里亮着两盏幽紫色的消毒灯,浅浅照亮附近一小片水池。

    水池里人影起伏,竟然是防腐池!

    舒云归一眼就就看到了水池那头的路亭,他抱着急救包坐在地上,脚边有一只被打穿虫晶的恶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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