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琢听到他说的话,愣了一下,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

 她想,沈容玉估计又误会了一些什么。

 她从来没想过要甩开他,因为从始至终,她似乎只是将他当做需要尊重的研究对象。

 研究对象会有自己的生活,而这在研究结束之后,都与她无关。

 也不算是甩开他吧……她只是不想他因为夜澜海的交易而有了束缚与枷锁。

 于是,季青琢摇摇头:“沈先生,不是这样的。”

 “可是你将夜澜海的所有权交还给我,难道不是在甩开我?”沈容玉半倚在沙发上,垂在身下的龙尾微微摆动。

 ——在刚苏醒的时候,他分明讨厌这条尾巴,但现在他现在已经将之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

 “您既然苏醒过来,就有自己的生活了,您可以用您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季青琢其实已经给沈容玉安排好了之后的一切。

 “如果前几天在夜澜海上我们与安昆的冲突可以顺利解决的话,我还完夜澜海的贷款,会去这里的地下交易市场给您买一个身份。”季青琢轻声说道。

 “您不用担心之后的生活,能配合我的研究,我……很感谢你。”季青琢对他说道。

 她说的话,字里行间都在替沈容玉着想,但还是透露出了一股生疏。

 季青琢只是程序化地在按照自己的标准与自己的研究对象相处。

 “我苏醒那天,你来到夜澜海,放走了一只水母。”沈容玉对夜澜海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当然知道季青琢在潜入海渊之前放走了一只试管里的灯塔水母。

 “我是那只水母吗?”他问。

 “不是。”季青琢的眉尾微挑,“那只小家伙……不是实验对象,只是一不小心被装到采样的海水里了。”

 “只是这样的区别吗?”沈容玉又问。

 这个问题难倒季青琢了,她几乎没有与人深入交流相处的经验,在她看来,她与沈容玉应当是这样的关系,但是……目前的事实告诉她,似乎并不是这样。

 季青琢在脑海里梳理流程,试图找出有问题的节点,出错的究竟还是沈容玉还是她呢?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忍心将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毕竟她自己在研究所与实验台里待得久了,几乎从未参与过样本采集、接近实验对象这样的活动。

 季青琢觉得自己也是个半吊子的样本调查员,她出错再合理不过——即便她采样的时候,每一个步骤都按照书籍上的规范去做了。

 “我明白了。”季青琢对他点点头。

 沈容玉觉得她没有明白。

 “现在我们的关系超出研究员与研究对象之间的合理范畴,是我的问题。”季青琢冷静说道。

 “所以?”沈容玉轻叹一口气,他没想到季青琢还能认识到这一点。

 他要欺骗她,要在挣脱夜澜海所有权束缚之后想办法吞噬她的灵魂,当然是要刻意制造出与她超出一般范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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