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冷笑:“爷爷,我知道您是通情达理的人,当初我给北鲲集团官微发了他的山火救援报道,您看了便叫他回去参加年会。这说明您是看重人格品质的,不是那种迂腐的家长,一味只要门当户对。”

 “好玩了,刚刚还一身硬气,这会儿又开始给我戴高帽子,你这姑娘…挺会见风转舵。”

 苏渺当然也不要脸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她肯定要不顾一切地努力争取:“如果您都不要求家世门第了,能不能试试接受我?或者先了解我。”

 “我对你已经足够了解了,迟鹰可花了不少钱在你身上,就为了治疗你原生家庭带来的伤痛。”

 这一招,又命中了苏渺的软肋。

 “我现在正在接受治疗,会慢慢好起来的,我还会考博,爷爷,您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您的选择没有错。”

 “年少的感情总是让人难忘,否则迟鹰也不会顶着冒犯我的风险,为你据理力争。”

 老人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一无所有,当然也要紧紧地抓住他,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恕我直言,你对他的感情太不健康了,我无法支持和认可。你会拖住他的后腿,成为他人生履历上的一枚污迹。”

 苏渺颓然地后退了两步,靠在桌边,窗外声嘶力竭的蝉鸣,几乎填满了她的世界,嘈杂、刺耳,宛如吟唱着最后一支盛夏的挽歌。

 老者言尽于此,转身离开了教室,在他出门的刹那间,苏渺忽然轻笑了一声。

 老人回头:“好笑吗?"

 苏渺低沉而平静的嗓音传来——

 “我对他的感情不健康…那您知道他看似健康的情绪之下…又有多少不甘的业火在熊熊燃烧。”

 “您陪过他吗,您关心过他吗?”

 “那些年,和他一起站在地狱里的人是我。”

 老人步履滞了滞。

 “所以,不是我要拖住他的后腿,是他心甘情愿…落在我身边。”

 *

 苏渺冒雨回了家,将自己关在了家里,从柜子里取出了妈妈的骨灰盒紧紧地抱住。

 她抱得那样紧,直到盒子的棱角边缘都将她的胸口抵得生疼。

 就像在黑暗的荒原狂奔,永远、永远找不到前路。

 不是她的错啊,怎么会是她的错!她又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妈妈走了,这也不是她的错啊。

 窗外天色阴沉沉的,狂风呼啸着,带着某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详征兆,而手机里,迟鹰的短信横了出来——

 “落机了,雨很大,小鹰不要来接我了,在家等我,乖。”

 苏渺咬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直到鲜血涌出皮肤,唇齿间感觉到一阵阵的腥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恶魔的声音传了进来——

 “乖女儿,快开门撒!”

 “我没钱用了,上次的两天就花完了。”

 “再给我点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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