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下通道都能听到路兴北的鬼叫声——

 “哎我x你哥!放手放手!痛!”

 “放开老子!”

 “啊啊啊啊!骨头断了!”

 苏渺见迟鹰都快把他手臂掰得扭曲了,怕闹大了不好收场,连忙道:“迟鹰,算了。”

 男人淡淡扫了她一眼,看出了女孩眼底的急切,这才放开了路兴北。

 路兴北讪讪地退后两步,疼的呲牙咧嘴,对苏渺道:“妙妙,你这同学凶得很哦,哥下次再来找你耍。”

 苏渺闻言、眼底泛着泪光,急切道:“你…你别找我了!你各人找个女朋友嘛!别缠着我了。”

 “全城的女的都没得你乖,老子只爱你一个。”

 路兴北一溜烟儿,跑得没了影。

 苏渺又是害怕、又是忧心,抱着膝盖蹲了下来。

 这一天天的、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阴暗嘈杂的通道里,迟鹰倚在手机二手手机维修店招牌边,低头抽出一根烟,缓缓点燃。

 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埋在阴影里,指尖燃起一抹橙花,倏忽间又灭了。

 一根烟的时间里,她蹲着,他站着,陪了一会儿。

 两个人的影子一个长、一个缩成了一团,相互依偎着。

 “谢谢你。”苏渺抬头对他道,“你有事就先走吧,路兴北不会回来了。”

 迟鹰掐灭了烟头,神情漫不经心:“你们谈过恋爱?”

 “只是他这样觉得。”

 他蹲在她面前,伸手放下了她紧束的刘海,让柔滑的发丝垂落在耳畔,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打量了几秒:“确实乖,换我也丢不开。”

 在C城的方言里,乖就是漂亮的意思了。

 男人粗砺的指尖扫过她的颈项,留下了不着痕迹的一抹轻微的触感。

 鼻息间,也灌入了他身上凛冽的烟草薄荷气,让她产生了无处遁逃的感觉,脸颊微烫。

 “急不急着回去写作业?”他问她。

 苏渺摇了摇头。

 “那请我吃碗面?”

 “可以。”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昏惑的通道,来到菜园坝汽车站旁边,随便找了一家窄巷里的小面馆。

 “你吃什么?”苏渺回头问他。

 “清汤面。”迟鹰坐在了门外的椅子上,从餐巾盒里抽了纸巾,擦拭着手机屏幕沾染的灰尘。

 她冲着店内烫小面的老板,用方言喊了声:“老板,一碗清汤面,一碗豌杂面。”

 “豌杂面要不要辣子。”

 “多加辣。”

 迟鹰的视线追着她。

 周围背景嘈杂又喧嚣,她成了最清丽的一抹,修长的脖颈,细细的锁骨,白皙易折。但她看似柔弱的背影里,却带着某种执拗和坚决。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哥们秦斯阳打来的电话。

 “在哪里?”

 “好,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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