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湫十现在其实不怎么开口说话,一般都是他说什么是什么,乖得出奇,此刻却欲言又止的争取:“你的身体——”

 “没事。”

 “相信我。”面容俊朗的男子亲了亲她的手背,声音放低,刻意哄人一样,说不出的好听:“等我回来,嗯?”

 两人从议政殿回西院。

 他们走得慢,沿途皆是雪色,极偶尔会看见几株生命力顽强的红梅,枝头点缀着零星几点红。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鸟雀的唧啾声都尤为难得。

 湫十吸了几口冷风,有些不适地摁了摁喉咙。

 秦冬霖停下脚步,将她肩上披着的大氅往上拎了拎。

 之后,凄厉的邪风都避着她走。

 湫十悄悄抬眼看他,视线停在他清隽的侧脸和棱角分明的喉结上,不知怎么,突然就有很多话想说。

 想问问他,等大战结束,能不能不待在魔域了。

 这里太冷,除了雪色就是压抑的黑色群山。

 这让她想起离开他的三千年,每次推开窗,看到的也是这样的场景。彼时,她孑然一身,对故人的思念,成了夜色和月色中的一杯不醉酒,一盏不明灯。

 那段日子,太难捱,愧疚和悔恨,近乎磨掉她一身骄傲与自尊。

 可看着眼前的人,在大战来临之际,她喉咙哽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酉时,天边摇摇欲坠的太阳终于撑不住,逃也似的从杀气浓重的云层中脱身,坠入深海,天色在眨眼间沉下来。

 宋昀诃等人踏入西院。

 披袍擐甲,负坚执锐,眉宇之间,是宋湫十从未见过的凝重和肃杀。

 “小十,来找你借个人。”伍斐见到湫十,笑着挑了下眉,说罢,他朝秦冬霖抬了抬下巴,示意:“走吧,时辰差不多了,都等着你呢。”

 湫十舔了下唇,干巴巴地应了声好,而后僵着脊背转身,看向微弱天光之下站立的人。

 秦冬霖视线在湫十脸上停顿一瞬,旋即颔首,大步流星朝前,转眼跨过门槛。

 一眼,便是有声胜无声。

 伍斐等人缀在他身后,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就转换了种神色。宋昀诃刻意落到最后,看着小脸煞白的湫十,低声快速嘱咐:“魔宫内外都设置了禁制,天兵天将被我们阻挡在魔域外沿,这些天,你别乱跑——”

 转眼,最前面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已经转过拐角,盔甲在夜色中寒光凛然。

 湫十脑袋里一直绷着的一根线突然就断了,她茫然抬眸,身体如飘飞的纸鸢,迅速绕过正在说话的宋昀诃,也绕过围绕在秦冬霖身侧的伍斐伍叡等人,跌跌撞撞,小炮弹一样从身后抱住秦冬霖。

 宋昀诃话顿时卡住。

 伍斐也被这样的变故惊得往边上让了让。

 秦冬霖被迫止住脚步,他拍了拍湫十环着他腰、身的手,似是有些无奈似的,侧首朝伍斐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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