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宫,他一个魔君愣是过起了做贼似的日子,总在清晨冷着脸踏出西院,傍晚又踩着雪色回来。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次次都是为了给乐此不疲前来的伍斐和宋昀诃让路。

 “没赶你。”没了鲛珠,湫十的声音不如从前好听,可轻轻柔柔说话时,仍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秦冬霖看着那张毫无欺骗性的脸,想,也就是嘴上没说出来了。

 又过了一刻钟,罕见的冬日暖阳在魔域上空跃出,湫十终于坐不住,低声提醒道:“他们要来了。”

 “来就来了。”秦冬霖眼皮都没掀一下,言语懒散,不以为意。

 “会知道。”湫十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垂头看着地面,又道:“他们会知道。”

 秦冬霖动作微顿,他推开手边的竹简,旋即,手掌落到她纤细的腰、肢上,指腹极有暗示意味地摩挲了两下,感受她不自在的僵硬和轻颤,问:“还疼吗?”

 湫十胡乱地摇了摇头。

 “床上床下的关系,你说怎么瞒?”秦冬霖看着她:“你愿意无名无分地跟着我?”

 他以为会看见宋湫十愣怔的,或是陷入沉思的神情,却没有想到,这一句话之后,她脸色虽然白了白,话语却显得冷静,像是早就思考过无数回一样,“我没关系。”

 她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只要你、只要你没成亲。”

 话音甫落,饶是秦冬霖,也不由慢慢眯了下眼。

 他想起从前。

 身为主城小公主,宋湫十骨子里的傲气不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少半分,即使两家联姻,她也从未有过半分担忧,甚至两人每每发生争执,她的口头禅都是以后要占山为王,多纳几个温柔体贴的侧君。

 而如今,她一身骄傲折尽,情愿藏着躲着,不占名分,唯一的底线,好似只剩下不做外室,不做夫妻间的第三者。

 “我不愿意。”秦冬霖闭了下眼,清冷冷的瞳孔中沉甸甸的雪色崩开。他脾气向来不好,堕魔之后更是喜怒无常,因而哪怕此刻竭力控制语气,也还是显得有些生硬,他握着湫十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说过,我不提从前,只看之后。”

 他连名带姓地唤她,重复道:“宋湫十,我只要以后。”

 湫十愣愣地看着他,才看了两眼,就被他伸手捂住了眼,他倾身,亲了亲她的唇,声音柔和下来:“没凶你,只是有些控制不住。”

 湫十唇角忍不住往下撇了一下,自从秦冬霖堕魔,她翻过的书不知有多少,知道修为越高,就越容易失控,她深知那样理智全无的情形无法用只言片语轻飘飘带过,相比之下,这样的语调,实在不算什么。

 她一点也不怕,她只是很心疼。

 “宋昀诃和伍斐都知道了。”秦冬霖道:“后面的事交给我,嗯?”

 湫十的睫毛在他掌心中连着颤动了好几下,她忍不住问,声音不难听出忐忑的意味:“我哥……他们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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