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鹅毛般的大雪沸沸扬扬落下来, 一片一片落到水面,在水上漂浮了一会儿,便化成一小块薄冰, 慢慢化掉,更多的落在水汽蒸腾的上空, 就化掉了。

 萧偃有些吃惊见到这样的景色, 目不转睛看着天上旋转的雪花看了许久,时不时还伸出手去接那一片片六角雪花。

 巫妖只抱着他仰躺在露天温泉浴池的水面上, 一边满意想着当初的法师同学们果然说得很不错,这露天温泉浴池, 果然应该建,单看萧偃盯着雪花看了这么久,确实值得自己花了宝贵的半天去绘制这个魔法阵。

 他一边摩挲着萧偃光洁但是瘦削许多的肩头,一边又有些不满意:“冬天应该进补, 没好好吃饭吗?瘦得太厉害了, 这些日子还是很忙吗?一会儿给你煎个山地羊肋排。”

 萧偃微微转过身, 更贴近了巫妖被温泉泡得温热粉红的肌肤,听到他胸膛心跳清晰地跳动着, 他伸手握着巫妖手腕,感受到那脉搏清晰跳动着, 低头吻了吻那蓬勃温热血液的血管处。随口答话:“没有,只是顺手收拾了承恩侯, 之前你不是交代他们试了下那个禁魔树汁的效果吗?果然有用, 他施展不出法力,我们关他进了你之前给的秘银笼里头, 等他消耗得差不多以后, 给他灌了禁魔药水和真言药剂, 然后等他恢复人形,让大理寺和宗室司联合审讯了他。”

 巫妖问道:“都说了?”

 萧偃道:“嗯,都说了。连从前怎么想要杖杀ru 母,故意饿着朕,关朕小黑屋好让朕软弱,沉默,不敢反抗,更好控制都说了,大长公主进宫对我哭,说不知道从前朕受了这么多苦,很是后悔当初不该和孙太后斗气,没有好好看顾朕。”

 孙恒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与孙太后私情之事,为shā • rén 灭口鸩杀女儿,却误杀了妻子等等,连对年幼的萧偃如何存心清饿着控制都说了出来,一时罪行罄竹难书,参加了内审的宗室和大理寺官员全都不忍耳闻,对今上充满了敬佩之心。

 当夜大长公主就进了宫,对着萧偃大哭:“我竟不知皇上当初受了这许多苦,惭愧!”

 他当时才刚刚退烧了些,看到皇姑哭倒也没怎么难过,只是依稀想起自己当初确实有对这位特别亲切的皇姑有一些期盼的,他一直在等着一位能来救他的人,但是一直没有等到……他当时其实应该算是不太正常的,情志淡薄迟钝,仿佛对什么都感应不到,喜怒哀乐都钝化了,像是被熬久的幼鹰,只会用冷漠来保护自己,直到那一天那个密室里,一个骷髅头的倏然出现。

 萧偃又捏住了一片特别规整的薄薄的雪花,和另外一片捏在手里对比着:“我从前很好奇这雪花为什么是六出,为什么每一片都不一样,才拣了两片,管教的女官就来了,我就把雪花藏在袖子里,后来全湿了,也不敢说,直到晚上换衣服的时候,内侍们发现了,又去告诉太后,我当晚跪了一晚上抄《礼记》,第二天就又生病了。”

 巫妖有些恻然,轻轻抚摸他的脊背:“原来吃了这么多苦吗?真是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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