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穗理刚想提着向日葵冲,余光瞥见金发青年仍然立在原地的身影,回眸道:“怎么了?”

 她偏头、仿佛记起什么:“哦对、我还可以给你个南瓜头作为保护……”

 “我不需要女人的保护!”禅院直哉抬声打断,他咬紧牙关,将怀中的大喷菇丢还给千穗理。

 他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青少年,心中蓬勃的感性冲动冲破了理性的局势认同分析。

 金发直哉将咒具匕\首抬起,上前冲入藤蔓阵,挥刀切断旁边探过来的细小植物!

 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咒力的逐渐恢复,马上就可以——

 下一秒,从侧面突如其来的的藤蔓一下勒住禅院直哉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拖进地面上暗红色植物的海洋!

 禅院直哉:“?!”

 重叠的滑腻藤蔓淹没禅院直哉,肩膀上的小喷菇最初还在噗噗攻击,随后也被藤蔓一击销毁。

 初生的特级咒灵显然把禅院直哉当成玩具,没急着杀死,只是像捕获猎物的蜘蛛一般困住他。

 禅院直哉浑身上下都被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更别提挥动咒具匕\首。特级咒灵压迫感极强的力量令人无法反抗。

 无穷无尽的黑暗伴随黏液,稀薄的氧气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禅院直哉瞪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绝望的漆黑和扭动的暗红。

 ……可恶、刚才自己为什么非要冲出去呢……明明老老实实待在那个看起来有着神奇咒具的少女背后就可以!

 他有些后悔,又有些困惑。

 但是,女人才应该温顺地待在后面不是吗?这才是他从小到大受过的教育。

 或许是走马灯,也或许是此情此景多处冲击带来的混乱思绪,禅院直哉脑海中浮现起不知多少年前的画面。

 幼年时期与母亲分离很早,当时的禅院直哉还只是个不大的孩子,心中自然有着对母亲的想念。

 他说他想去找母亲,然而叔叔严厉地教育了他,并跟他说:“你是未来要当家主的男人,少与妇人多来往。”

 “可是、母亲……?”

 “你母亲不过是个能生养的妇女,又懂什么东西!”叔叔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与妇女待久了,你也会变得软弱。记得你的身份。”

 幼年的禅院直哉没法理解太深的道理,但是对长者的崇拜,让他牢牢记住他们的每一句话。

 哦。他想。我是未来要当家主的人,他们的地位都不如我,尤其是女人。

 她们代表着软弱,而我要高高立于她们——即使其中一人是我的母亲。

 随着他的成长,他接受的直接和间接的、所谓大家族的教育也越来越多。

 堂妹真希和真依出生,他随意的想,生的是女人啊。

 别人说:“以后她们都会是你的附庸。”

 后来这两位堂妹,一个没什么天赋、另一个更是连诅咒都看不到。

 他想。没用的女人,也就只有长相还算是看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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