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门留了一条缝隙,风从窗外进来,将白色纱帘下摆吹出海浪的弧线。

顾宜尓跪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盯着窗帘发呆,没挪窝。

催命电话来了,一个没接,第二个紧接着响起。

这个如也接,应该还会有第三第四第五个。

顾宜尓认命接起,凶巴巴的,“干嘛。”

“薄面请动顾小姐了是吗?”

只要假装听不出其中隐含的威胁意味的,语气足够绅士。

“是,出场费麻烦结一下。”

是这么说,顾宜尓犹豫一下,还是握住手机下床,拨开纱帘,拉开门走到阳台上。

郊外的风很大,顾宜尓按住了一瞬间群魔乱舞的头发。

手扶住阳台的雕花石膏栏杆,从二楼阳台向下看。

懒散地斜靠在修建得宜的方形灌木上,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正抬头往上看。

对视的瞬间,略显倦意的俊颜上挑起了笑意。

是一种“我知道你会来”的得意。

顾宜尓囤了满腹想怼他的,却在看到他满身疲惫后将刺收回。

“你……”她停顿一秒,“从哪里过来的?”

尚涵明不以为然的,直接在沾着露珠的草坪上坐了下来。

“机场。”

“回国了?”顾宜尓问。

仍旧背靠灌木,举着手机仰头看向阳台,“嗯。”

微微眯了眯眼,勾起嘴角笑了笑。

并不想提醒她,风总会将她的睡裙裙摆吹到某个少儿不宜的角度。

腿接触到微凉的空气,但顾宜尓的注意力完全没在睡裙上。

她因为刚才的对话而思考。

尚涵明这些日子频繁来往这边和国内。兴许在那边,有着另一个急吼吼排队等待着安抚的人。

女人。

再说不定,那就是他一直没来找她的原因。

见她长久沉默,尚涵明立即会意,小朋友又想多了。

说实,在她这次逃跑之前,是真没发现,原来那颗小脑瓜里,随时会冒出那么多令他气的奇思妙想。

丢下国内的工作来回跑,还要被她误会。

这辈也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人。

尚涵明在几句骂人的之中权衡。

但是最终无可奈何地解释,“我工作,谁养你?”

顾宜尓听见悦地“嘶”了一声,还看见揉了额角。

她刚想说“我用你养”,忽然回想起这些日子花了多少钱,虽然并非她的本意。

导致她实在无理直气壮地说出“你这种做让我很困扰”这种拒绝专用台词来。

因为所有的好意,都是她当下迫切需要的,她都没出息透了地接受了。

意识到今晚的对话无论怎么说,她都将处于下风,顾宜尓想说了,转身留给楼下一个背影,抛出结束对话的意图,“好了,人您也看到了。您请自便吧。”

尚涵明没有挽留,一手撑着草坪起身,“回去不要在床上玩手机,早点睡,遵医嘱,小心复发。”

顾宜尓鼻子发酸。

她不想被关心,明明她是他权衡挑选后的选择,明明她都已经做好了从此人生中再没有的理准备,却还要因为他的关心而感动。

“你少诅咒我。”她竭力让嗓音发颤。

然而老男人早已看穿,提醒她,“避免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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