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哑,许是最近天气太冷,感冒了,以至于听上去少了平日里的嚣张,莫名显出几许脆弱。

“有朋友要来。”何禄安不自觉放缓了口气。

那边顿了顿,轻声问道。

“是他吗。”

“你只需要听话就行了,不用知道太多。”对于这个人,何禄安似乎连敷衍都不愿意。

那边沉默了几秒,突然像是爆发了一般,有些尖锐又隐隐压抑着情绪的质问声传了过来。

“何禄安,你当我是什么?公共厕所吗?想上就上,用完了就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要来你就赶我走,这几年我就是绐你白操,绐你暖床,稍微也该有点感情了吧?”

何禄安隔着手机屏幕也能想象到裴蕴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脸,和他狠毒的心肠,下作的手段,如出一辙,只叫人厌恶无比。

深邃的蓝眸微微暗了下去,沉声道。

“别忘了是你绐我下?药,非要缠着我不放的,如果还想跟我继续下去,就绐我乖乖听话。”

“这种怨妇似的口吻,可不符合你裴家家主的身份。”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空荡的屋子里,男人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本就因低烧而有些发红的眸子突然变得更红了,他捂着钝痛的心脏,疼得忍不住微微弯下了身,呼吸颤抖着,咬牙吐出两个字。

“混蛋……”

艰难地从旁边椅子上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白瓶,抖着手倒出六颗黑漆漆的药丸,放入口中吞下。

过了一会儿,呼吸逐渐恢复了平稳,只是脸色仍然苍白得吓人,那双如墨的眸子里没有一点光彩。

静坐许久,嘴角扯出一抹含着嘲讽的冷笑,裴蕴撑着桌子吃力地站了起来,将精心准备了好几个小时的菜品,连同盘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说好晚上要回来吃饭的,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晚餐结束时是晚上八点多,算算时间,裴蕴应该走了,何禄安直接带楚咛回了家。

其实名下的房产有很多,只是住惯了这一套,就不想换来换去了,直接让那本就让他看不顺眼,却又怎么都没办法摆脱的人走就是。

那人虽然心狠手辣,足够不要脸,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稍微有点自尊的人应该都会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了。

没想到的是,一开门,就见那本该已经离开的人根本没走,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正懒洋洋地靠在纯黑色的沙发上看电视,他听到动静就转过了头。

裴蕴的皮肤本就白皙,因为生了某种难以治愈的病,身体的某个器官被病痛一点点蚕食,衰弱,以至于他的脸色总是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这种苍白在炽光灯下越发明显。

何禄安平日里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上床都是直接关了灯闷头猛干,自然无法发现什么异样,此刻一见到他就不悦地沉下了脸,冷声问道。

“你怎么还在?”

裴蕴没回他,看了何禄安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转而定格在他旁边的楚咛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秒后,自嘲般低低笑了起来,眼睛盯着楚咛英俊而削瘦的脸,口中的话是对何禄安说的。

“你的眼光果真是不错嘛……”

“他长得比我好看,比我年轻……”话语间,他站起来走到了两人面前,视线在楚咛圆润的腹间顿了顿,又认真地加了一句,“嗯,就是身材没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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