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某种无形的重物狠狠击了一下,容竭猛地倒退了一步,险些没能站稳。

本能地伸出一只手扶住旁边的墙,而心脏一阵一阵勃发的钝痛,令他痛苦地微微弓起了背,低头捂着心口的位置,浑身都在颤抖。

见了他反常的状态,容呈明瞳孔微微收缩,连忙搀扶上容竭的手臂,焦急道。

“容竭!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告诉爸。”

容竭没有回答他,血红的眸子盯着光洁的地面,喃喃开口,说出的每一个都仿佛浸了血,悲怆又沉痛。

“你怎么能这么做……”

“你怎么能……”

容呈明微微拧起眉,在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容竭突然伸出手用力推开了他。

“别碰我!!”

“你不配做我父亲!!”

容呈明被推得退了两步,脸上隐隐有了怒容,容竭却没有再看他,转身便浑浑噩噩地往外跑。

“站住!!”容呈明追出去,拔高音量。

容竭没有回他,脚步虚浮却固执地往电梯的方向走。

容呈明自然是不可能让他离开的,很快就叫了医生和护士,将情绪激动的容竭押回房间,打了一针镇定剂。

过程中容竭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疯了一般挣扎嘶吼着,甚至将一个男医生的腿踢乌青了,然而,最终他还是因为药物的作用,陷入了昏睡。

在那之前,口中一直喃喃着要去北海找楚咛,要陪着他,和他永远在一起。

这更加坚定了容呈明要将容竭好好看着的心。

他觉得容竭可能真的是疯了,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样。

接下来的时间,容竭多数时候都会处于漫长的沉睡中,每每当他清醒过来,试图出去找楚咛的时候,就会被医生强制性地注射药物,陷入昏睡。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周,在第八天的下午,容竭醒过来后,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再闹着要出去。

连着两天过去,他都表现得正常无比,见到容呈明的时候恢复了往日的尊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甚至主动提出,过几天就想回公司上班了。

容呈明终于放松了警惕,撤掉了守在门口的保镖,容竭趁机逃了出去。

他身上还穿着条纹病服,只草草披了一件外套,连拖鞋都没有换,就匆匆跑出去,打车去了北海。

京城是没有海的,只有湖泊与河流,被人们称为’北海'的地方,其实是一片宽阔的湖。

夏天的时候会长出翠绿的荷叶和娇嫩的荷花,杨柳依依,景色宜人。

而现在是冬天,那些美好的景物早就衰败了,水面上光秃秃得,什么都没有,容竭站在北海的游廊上,只觉得迎面吹来的风刺骨得冷,更寒的是心。

他单单只是站在岸上,都觉得有些无法承受,那么楚咛孤身一人处于结着冰渣的湖水中,该有多冷。

他活着的时候就那么孤单了,死了之后还要承受这样的苦难,容竭突然就舍不得了。

其实他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楚咛在他身边难过多于开心,知道像楚咛这样优秀的人,其实走到哪里都会活得好好的。

可他偏偏不走,在他身边不声不响地呆着,被欺负得狠了也不吭声,心里想的事都不怎么敢说出来,生怕容竭会觉得他得寸进尺。

有些人就是这样,失去后才学会珍惜,就是两个字,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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