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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喜怒无常，然而，此刻的楚咛还是控制不住呼吸一滞，身形微僵。
许久没有进食，肚子饿是正常的，他撑着床面想要坐起来，奈何身体虚软得厉害，刚有动作，就又跌了回去。
要是强撑着下去，说不定没走几步就会晕倒，那就太丢脸了，无声地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尴尬道。
“没事儿……我不饿。”
容竭将他的行为收尽眼底，自然知道楚咛说的是假话，却懒得拆穿，冷笑道。
“呵，这样最好，省的麻烦。”
接着楚咛就不说话了，他知道容竭很反感他，在这种时候，沉默还能减少一些来自对方的迁怒。
就这么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得躺着，胃部空落落的，难受极了。
而下一秒，对方口中的话，令他全身都冷透了，比昨天容竭用冷水直直往他身上浇的时候，还要冷。
“等你出院了就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你回老爷子身边也好，去别的地方也好，总之你以后不需要再跟着我了。”
楚咛睁开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他还生着病，此刻脸色更是显得惨白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藏在被子下双手无声地握紧，已经极力在控制情绪了，但嗓音还是不免有些颤抖：
“少爷……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可以改的……”
容竭嘴角的冷笑加深了一分，眼中隐隐迸发着怒意：
“你什么时候做得好过了？你楚咛这个人，在我眼里本身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让我看见就烦！”
楚咛怔了怔，沉默地垂下眸子，半晌才闷闷回了一句。
“对不起……我又惹少爷不开心了……”
容竭最讨厌看到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火气蹭得一下就全上来了，蓦地起身走到他身侧，修长的手指粗暴地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对不起？你除了会说这句话还他妈会说什么！你说对不起肖亦然就能和我在一起了吗？！”
“如果不是你，我一年多以前就从白严手里将他救下了，如果不是你，他能在外面受这么多苦吗？！如果不是你，说不定他早就接受我了！”
下颌被捏得生疼，楚咛的眼睛随着生理反应不受控制的红了，他没想哭的，可是眼睛一眨，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他不打算开口解释，因为容竭是不会相信的。
过去的一年里，他没少向容竭解释，那件事不是他向老爷告密的，容竭没有一次相信过他，也没少在这件事上迁怒他，给他教训。
容竭从没见过楚咛掉眼泪的模样，此刻突然见到，不由得愣了愣。
但他尚在气头上，怒火中烧，怎么可能因为厌烦之人的一滴泪而熄灭半分，生生压下内心的那点异样的感觉，只当作没看见，不客气地吼道。
“你说话啊！哑巴了不成？”
话落，容竭就着捏住他下瓠的姿势推了一把，随即松了手，楚咛身形随着惯性晃了晃，本能地用手撑住床，才不至于狼狈地摔下去。
下巴上赫然是一个鲜红的手指印，烙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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