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钟头过去,简清回了电话,白严接起后放到耳边,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肖亦然和容竭是一年前认识的。当初两家公司在争一块儿地皮,谁也不让谁,只能由负责人出面谈,后来容竭把地皮让给了肖氏。他们两人的关系挺正常的,就是在酒桌上应酬的时候经常见面,私下基本没有。只有一次,肖亦然喝醉了酒,容竭送他回去的,不过那是去年的事了。”

“十月份容竭的确去过一次肖亦然的家,但是待得时间很短,几乎是刚进去就出来了,接着就把人送到了医院。”

听到医院这两个字,白严冷峻的眉宇倏地拧了起来,急切道。

“医院?去医院干什么?”

“肖亦然生病了,高烧四十度,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烧糊涂了,再晚点说不定就凉了。”简清回答。

听罢,白严呼吸一滞,瞳孔微微收紧,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他突然想起,那晚他误会肖亦然和容竭不清不楚,愤怒地压着肖亦然狠操一顿,从他家离开后,他曾打电话向自己解释,提到过生病这件事。

男人的嗓音中有着情事过后特有的沙哑,听上去已经很疲惫了,但还是在耐心地解释着:

“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那天是因为我生病了,所以他才来我家送我去医院的……”

“我给你打了电话,但是你没接……”

只是当时他在气头上,根本就没当一回事,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简清见那边不说话,又来了劲,靠着老板椅,翘着二郎腿,拿着电话替肖亦然打抱不平道:

“不是我说啊,人家让你白睡了两年多,生病的时候,竟然是由一个不相干的人送到医院照顾的,就你这样,他迟早要死心,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这回,白严破天荒的没有回怼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褐色的眸子复杂地盯着黑色的桌面,低声道。

“……他被送去医院那天,是几号?”

“10月12号。”简清很快给了答案。

闻言,白严冷峻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错愕,整颗心都被拧了起来,握住手机的右手骨节渐渐泛白。

两年来,他一直对肖亦然将他当做替身这件事耿耿于怀,明明对他越来越感到厌烦,却无法真的一刀两断。

10月12号的前一天,也就是两个月前,他从肖亦然家离开的日子。

那是他两年来,第一次那么坚定地要与男人断绝来往,所以走的时候,连回头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

他难以想象,当时男人身体不适,烧得混混沌沌,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固执地一个接一个地给他打电话,哪怕没有一次得到回应。

电话里的白严沉默了许久,呼吸声却沉重得有些不正常,简清不由得担心起来,皱了皱眉,询问道。

“白严?你没事吧?”

“我没事……辛苦你了,谢谢……”白严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按了通话结束。

简清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手机,撇了撇嘴,心道,今天白严怎么转性了,竟然会跟他说谢谢。

偌大的办公室一瞬间归于安静,白严有些脱力地靠上椅背,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脑中乱成一片。

有些事情他并不确定,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很想见那个男人,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