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了一个雕琢有铠甲的木身插去头雕下的空洞,合在一起发出‘啪’的轻响刹那。

 一股青玄之气忽然涌入陈鸢胸口。

 身子顿时僵住,脑海中,他仿佛看到了繁杂的街市、热闹的看台,一群群的人鼓掌喝彩,甚至有人送了钱财,请了一尊木偶回去。

 他看到了放在神龛里的秦琼。

 ……看到了有人焚香磕头。

 ……看到了街边小孩挥舞双鞭模仿着戏台上大将军纵横敌阵,万夫莫当的气概。

 原来戏班已经开始在江南各地演了。

 刹那间,一道道画面破碎化为青色的光点,沉入丹田气海,盘旋的气旋比之前更大了一圈,周围漆黑里,闪烁的星光也更加明亮。

 ‘这是……’

 陈鸢好像看到了气旋最中间的位置,多了一座神台。

 忽然间,念头通达,他好像明白,何为筑基了。

 基,便是道台之意。

 修筑道台,引我脚下之道。

 “东家?!”

 耳边陡然传来胖道人的声音,陈鸢猛地回过神来,双眼顿时睁开,一股清气‘呼’的从他周身扩散,拂去孙正德脸上,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但随即又是一股恶心欲吐的难受憋在心房。

 “老夫徒弟,果然天资难得,才多久到筑基了!”

 不知什么时候,疯老头醒过来,正坐在对面盘腿看着眼前的陈鸢,眸子里却是显得有些清明,不似之前疯疯癫癫的浑浊。

 但也仅仅清明了片刻,随即,又模糊发呆,问去道人什么时候开饭。

 “前面就有小镇,咱们马上就过去。”孙正德虽说没有修为,可在天师门待了几年,多少知道何为筑基,喜滋滋的坐去车撵,赶着老牛将车拉往已是不远的镇子。

 吃了午饭,三人寻了街上空旷处,搭起了简陋的戏台,顺道也开始雕琢最后一位门神。

 ……

 小江镇。

 街上的客栈外面,站满了围观的身影人头攒动,也有过往的人驻足,看着县衙差役持着刀兵守在外面,不由好奇问去围观的人出了什么事。

 “……昨晚这家客栈死了五六个人。”

 “我跟这家客栈的掌柜熟悉,刚才听他说,昨天深夜来了两拨人投宿,一家是外地死了亲人,带回老家安葬,一个好像赶牛车的旅人,还带了一个道士、疯老头。结果一晚上,驮棺的那些人全死了。”

 “这么吓人?!”

 “可不是嘛,那赶牛车的,一大早就不见了,官府的差爷已经回县衙禀报,说不得要追捕这三人呢。”

 “别说了,躲远些,出来了。”

 不知谁喊了声,乌泱泱的一群人顿时向外退了退,客栈里,几个差役抬着担架,将一具具盖了白布的尸体从楼上抬出,放去驴车,喝斥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赶紧离开。

 “看什么看,这世道哪天不死人,有甚的稀奇,该干嘛干嘛去,别凑热闹!此事,县尊自有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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