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思索着最佳解答的意思,听见门锁转动的细微声响。

【喔喔,你还在啊。辛苦了】

回到工作室的野口出声招呼,平良手里还拿着文件夹。

【抱歉,我擅自拿出来看】

【无所谓,这里的东西随便你看】

野口边坐到沙发上边说【累死我啦~~】平良转身将文件夹放回柜子里。

【啊~~肚子饿了。平良】

【什么?】

【煮个面来吃吧。锅子跟面都在水槽下】

人家正打算要回家耶---

【守护师傅不受饥饿侵袭也是助手的职责喔】

【呃,这...】

【怎样啦】

【严格说起来,我认为这属于母亲或妻子的责任范围】

【你傻了喔。男人年过三十的粮食怎么会跟母亲、老婆有关系?有胆摊在沙发上要饭吃就等着被锅子打吧。所以只能强迫有明显权力差距的助手来煮】

不合理的命令被说得如此冠名堂皇让人不知不觉就接受了。心想着是否这就是黑心企业的常套,乖乖站在简易厨房前烧水。野口靠了过来,从水槽下方取出威士忌与酒杯。竟然当场就喝了起来,与平良并肩等候水烧滚。

【如何?】

【咦?】

【我的照片】

【我觉得很棒】

虽然最想看的是风景照---

【听起来超像在念台词啊】

野口从平良手里抢过泡面袋子,将面扔进沸腾的水里】

【是真的。今天拍的安奈小姐的照片超级棒】

【那真是多谢了】

【要怎么做才能拍出那样的照片?】

【模仿泰勒.理察逊就行了】

平良愣了一下,【别当真啊】野口笑闹着说。

【别想着怎么样的照片,重要的是你自己想拍怎样的照片。还是喜欢那种的吗?寄到『YoungPhotographica』那种人类消减计划风格的有病类型】

【...不。我想应该不是】

那类作品比较接近自己从小发泄忧郁与闷苦心情的出口,说【想拍】并不完全正确。若问真正想拍的,现在的心境怎么说都只有清居一个答案。

但要在此表明立场仍令人踌躇。身边站的这个人是清居说【想给他拍】的摄影师。假如由野口掌镜,他会用什么方法拍摄清居呢?

安奈在透明水滴聚集的弹雨下灿笑。贴近拍摄对象的特质,将其魅力放大至极限。自己绝对拍不出那么充满生命力的照片。也没有足够技术与随机应变的能力可以像那样反过来利用恶劣条件,撷取鲜活于当下的一瞬间。无论自己对拍摄清居的意愿有多强烈,终究敌不过野口镜头下的清居。

---敌不过?

内心一角烧成黑炭。纵然十分小心且努力压抑,稍有不察就会不自量力的自己溜出来露脸。一想到清居的事情,理性就会飞得老远,狂妄地仗着情绪与根本靠不到人家脚边的对象比较。不堪入目,丢脸至极,肤浅愚昧。

【我没有想拍的东西】

用否定的话语强压下与上次同样的酸苦嫉妒的感情。

【我没有想拍的东西】

再次重申,只求能镇静体内翻涌奔腾的恶浪。

正因无法碰触,夜空中的星星才如此美丽。

以同等强烈的意志不希望清居让自己以外的人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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