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偶尔,过于安静的家还是会让清居有些不舒服。

蜷成西瓜虫一样缩在被窝里的清居伸出手,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源后房间里立刻充满了笑声。小时候,清居经常这样排解寂寞。这么想的话,自己果然还是觉得寂寞啊,真不甘心。

对我来说,清居是最特别的。

清居是独一无二的。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明明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亏得自己还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

我最讨厌他了。

要是在哪里偶然遇到,绝对要无视他。

一想起那个晚上的事,清居依旧很生气。又对为此感到生气的自己生气。清居不想去深究自己生气的理由。要是得出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只怕自己再也无法假装下去。

***

从睡梦中醒来,清居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身处何处。

眼睛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白色的天花板。墙上贴着的SaulLeiter的明信片。

啊,是的,这里是自己和平良生活的家。昨晚和母亲通过电话之后,清居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总觉得好像做了什么令人怀念的梦。透过窗帘感受到清晨的气息。清居爬起身打算去床上,突然感觉到有人的动静,清居吓了一跳。

“早。”

昏暗的室内,平良正抱膝坐在茶几旁看着这边。

“你回来了啊。”

“嗯,我回来了。”

平良在工厂上夜班。

“……你啊。”

清居起身,贴着平良坐到他身前。

“清居?”

清居吻了吻一脸疑惑的平良。是因为刚才的梦吗?清居的心中还残存着寂寞、不甘的余韵。嘴唇分开后,平良眨了眨眼睛。

“你这家伙,害我等这么久。”

微微瞪了他一眼,清居将额头抵在平良宽大的肩上。

“清、清居?”

“碰我。”

“碰、碰哪里?”

“随便哪里。”

平良的手怯怯地抚上清居的背。随着平良似安慰般的不断轻柔抚摸,清居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真傻啊。现在。居然还会做那样的梦。

“你几点回来的?”

“和、和平时一样。”

“你去了别的地方吗?”

“想早点看到清居,我一下班就马上回来了。”

“但是晚了30分钟。”

清居的语气仿佛闹别扭的孩子。DVD播放器的电子时钟上显示6点。晚班是五点结束,工厂的班车加上始发电车,最多30分钟就该到家了。

“回来后,我一直在看着清居。”

“看了三十分钟?”

“嗯。”

“那我原谅你了。”

被注视会让清居觉得舒服。同时他又觉得浪费。自从平良开始打工,两个人一起度过的时间大幅度减少。

“干嘛不叫醒我。”

“不行。”

“为什么。”

“因为多余。”

“我吗?”

“不、不是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平良焦急的环视了一圈四周,视线落在昏暗室内的一处。

“清居会想进入那里面吗?”

平良指着墙上的SaulLeiter的明信片。

不知道平良到底在说什么,清居再次看了看墙上的明信片。深冬的纽约。积雪的白和沥青的黑。灰色的脚印。撑着红色雨伞的人正走在街头。从俯瞰的角度拍摄。配置和配色都堪称完美的世界。自己想进入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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