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将一个丝质的小袋子递给洹。袋口微敞,露出里面数枚闪光的银色鳞片。泷的脸上还有几分挪揄的笑,他说:“够了吗?不够我再去找点。”

洹向来稳重,此刻面色也有少许发窘,他将丝袋收入袖中,低声道:“够了……一个小崽子,能用多少……”鳞片是蛇人力量的象征,而又带有所有者的气味,将鳞片放在别人的身上,就代表了一种保护和爱意。而对于刚出生的小婴儿来说,人们常常收集亲属和长辈的鳞片,放在幼儿的身上,期冀那些强大战士的气味和力量,可以震慑一切邪魔恶秽,让他们不敢靠近孩子,保佑幼儿不会夭折。

洹除了收集孩子几个叔叔和长辈的鳞片,也向族中的长者、战士和智者请求,要来了不少的鳞片。被请求者,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宽容的笑,向这位新手父亲祝贺。所以在小小的一件衣服上,可谓是集中了姒族许多重要族人的力量和气味,带着长者的健康、战士的勇敢和智者的宽厚,足见洹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的珍重。

此中之情,固然是为了后嗣,又何尝不是因为,诞育后嗣的那个人?

而后,洹又忽然看到远山之处出现了几处火光,他问道:“这是怎么了?”

姒泷说:“山中出现了一只怪鸟,四处喷火。而林间落叶松针又密,烧了几处村庄,已经让人去看了。”

洹看着那火光和骚乱的方向,有些放心不下,泷又说:“你陪着荔吧,我和二哥去就是了。”

“无事。”姒洹穿上衣服,说:“他睡了,我去看看吧。”

姒洹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人,荔的身子却只化作了一个黑影。他走过去,手指有几分留恋,但最终还是只是在荔脸上一碰而过。洹转过身去,对泷说:“走吧。”

荔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他一醒来,就看见洹离去的背影,而后起身,身上盖着的一件什么东西,也顺势滑了下来。洹还来不及阻止,荔就随手拎起了那东西的一个角,而后认出,盖在他身上的赫然是一件婴儿的小衣服,质地柔软,样式可爱。让人一看,就想起肉乎乎的、奶香味的小崽子,可惜,不是荔喜欢的东西。

洹倒很淡定,他坐到塌边,拢了拢荔身上的毯子,问:“怎么醒了。饿?,我让人送汤过来……”

孕夫的食欲旺盛,而灶上也随时温着食物,以备荔夜里的不时之需。但荔却摇了摇头,眼睛直盯着洹,问:“你去哪?”

洹面带微笑,悄悄地扯住了那件婴儿服,但荔的两根手指却牢牢地按住了衣角。洹也只得不动声色地撤了力道,说:“山中出现一只怪鸟,小事而已。你休息吧。”

荔却说:“我也去。”

洹:“……”

泷在窗外帮腔着:“小荔枝,你的肚子都那么大了,就别凑热闹了吧……哈。”几道风刃掠过了泷的头顶,削下来他几缕发丝,泷闭嘴了。

洹看着荔,孕夫的脾气和肚子一起见长,不容许人拒绝。他只得说:“……好,但你只能看看,不许上手。”

“知道。”荔跳下了床。头晕一两下之后,他忽然觉得腹中传来一种奇异的坠涨感受,这也是他为何忽然醒来的原因。但自从多了这颗蛋后,他本就觉得身子不灵活了许多,因此对这些小感觉更不在乎,只面不改色地穿上了衣服。他并不想让别人认为,他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即使怀孕了,他也仍然是一个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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