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颤抖着,心也慌得不行,一推开门,就是昏暗沉闷的空间,传来一股浓重的药味。有人在问:“是谁?是我的哥哥吗?”

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塌前跪下,他握住阿萝的手,眼泪当即流了下来病床上的阿萝,形容枯藁,两颊凹陷,双眼暗淡无光,竟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我的阿萝……”

“哥哥……”

见到姜荔,姜萝的眼睛才亮了亮,她撑起身体,干瘦的手摸上哥哥的脸颊:“是我的哥哥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答应过你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姜萝摸到哥哥脸上湿热的水痕,轻轻说道:“哥哥别哭、别哭……萝会很难受……”

荔才止住了自己涌出的泪水,他摸了摸阿萝那干枯的发丝,说:“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才姜荔进来之时,姜萝身边的侍女,就已经惊得把手里的碗落下了。而这时,她又重新取了一碗新的汤药进来,跪下,恭敬地将药碗举过头顶,说:“少主,这是您的药。”

“放着吧。”姜萝说。

荔握着妹妹的手,担心地说:“阿萝,你是生病了吗?生了什么病,怎么会变成这样……”

姜萝平静地说:“不过是普通的病罢了。”而这时,从帘幕后面,走出来一个幼小的女童,姜荔认出,那是他的异父妹妹,姜芸。而姜芸如今,竟一改当初娇憨顽劣的模样,先是小心地看了姜萝一眼,才规矩地向姜荔行了个礼。

“下去吧。”姜萝说。姜芸才退去了。

“阿萝……”荔忽然察觉出了,妹妹好像和以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变得沉稳冷静,而不再是以前天真脆弱的模样。众人变得十分尊敬她,即使他不在,好像也没有人敢欺负阿萝了……

荔忽然有些担心,他说:“阿萝!是不是又是许君那个男人害的你!哥哥这就去找他报仇,一定要治好你……”

姜萝忽然拉住了哥哥的手,她说:“许君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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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姜荔惊讶地说。

经过了解,姜荔才知道,许君不在了的意思。他早已被投入监牢,在流放途中中死去;而不仅如此,母亲季姜也已陷入神志混乱,一日比一日老朽痴呆,而只能躺在床上,由人伺候吃喝拉撒。族中的长老,或是隐退,或是下狱。而姜萝……

萝坐了起来,她的手指紧紧掐入姜荔的手臂,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痛苦而又疯狂地说:“害了哥哥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他们通通死去,在受尽折磨中,才得到解脱。他们这样伤害我的哥哥,我岂能安然独坐于王座之上!?”

萝猛烈地咳嗽起来,而咳嗽完毕,才发现,手心都是殷红的血。她不以为意,在一张手帕上轻轻擦过,而后又抚上了荔的脸,她看着荔,眼里都是血丝,落下清泪:“我的哥哥,时时刻刻为我受着折磨……在我绝望之中,又千里迢迢回来看我,不知是经受了怎样的困苦……而我怎能,安然独卧,把一切都当作看不见……”

巫师走了进来,她端起汤药,服侍姜萝喝下。对方喝过药后,才颦着秀眉,昏睡过去,但她在睡梦之中,仍露忧愁,难以安枕。

荔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这比针扎在他身上还疼,他问:“阿萝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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